时间:2020/8/6 23:31:18 点击数:次 总张数:6张 作者:佚名
◎南泽仁 文/图
六匹马,驮着我们,还有我们的行李丁丁当当走向立乃村后的大山脚下,走进蜿蜒崎岖的峡谷,周遭大山嵯峨。谷中一道河水清冽淌出,水底的黑白石子在透明的水波下颤动着。河两岸长满了成片浓密的鸢尾,因为寒冷,花朵稀疏。几棵又几棵开满白色碎花的窦洁子树临水生长,初秋时节,树上就会结满色泽美丽的紫色小浆果,引来林间的鸟雀啄食,牧人遇见了也去欢喜地摘来吃。马匹不时去渡过一座搭建在河水上的简易木桥,接着就会迎来一段向上的坡路。越往峡谷深处,鸢尾花就越发稀少了,我们开始朝着山道攀行。 南杰骑在最前面的一匹马上引路,雍贝骑在她身后的那匹马上,她偶尔回头看看雍贝和雍贝之后的我一眼,目光又回落到雍贝脸上,内心升起喜欢,面目就显出安适和坦然。吉美骑在最后一匹马上看守我身后那两匹驮着行李的马,怕它们丢失了东西。马背上的雍贝,没有显出新奇或是惊慌,就只那样的稳重骑行,仿佛生来就是一位骑手。
随着海拔高度的升高与纬度的增加,一路上的植被类型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穿越深阔的暗针叶林,六匹马起起落落的脚力踩出了一个马帮的回音,所有的植物在各自的生命活动中散发出了清新怡人的芬多精,吉美为此小声哼唱起了愉悦的歌儿,细听却又像是两只云雀在不远处鸣啭。再往上走,周遭的林木又转换成了密致的高山杜鹃林,无数修长的木流苏垂挂在树枝上,像哈达。一路沉默的南杰转头来开始与我说话“六月间,这里的每一棵树都开满了粉白的花朵,一树树的煞是壮观好看,我一个人经过,总能听到一朵、两朵花钝落的声音。最初,我以为是马鸡飞落了,轻声走入林中打探,身后又会落下一朵、两朵花,那声音厚重沉实,林中又过于安静,我就慌忙走出了林子......”南杰说话声音秀气,我听得时断时续,过风吹送着南杰话语中杜鹃花的香气。前路逐渐敞亮起来的时候,路边的杜鹃树开始变得稀稀落落了,只见路旁堆垒着高高低低的新鲜柴垛。再往上就没有树木了,只有矮脚盘香和浅草,路边的山包上紧贴着密密麻麻的貌似多肉植物的草叶,从草心抽出来一枝枝蔷薇红的花柱在风中频频点头。雍贝在前方的马匹上头低得越来越沉,以为他瞌睡,我喊了声贝,他回头看我,面色灰白嘴唇有些发紫。南杰回望我们后一跃下马,从路边的浅草中折断几根盘香枝别在雍贝的耳际,说是可以抵御高反。剩余的两根递给我,细小的枝叶上积着一层薄薄地灰色粉尘,深嗅有松脂的清香气味,安人心神。
走到一处草坪,南杰和吉美下马一起去扶雍贝,说是在此处稍作歇息。雍贝的脸色恢复了红润,他取下盘香枝插进吉美浓密的头发里,两人由此发出了嬉笑声。马儿径自走向草坪深处的水洼里饮水,打着酣畅的响鼻,颈项上铜铃铛随马儿鬃毛的抖动发出了“铛铛”的声音。马儿饮饱了水,转身朝我们走来。继续骑行,不知过了多久,日光在头顶上游移,渐渐偏西。雍贝在前方问南杰,阿尺,巴乌牧场还有多远?南杰指向眼前的山峰说,登上这座峰顶就到了。回望一路经过的河谷,早已不知去向,我们身处的位置几乎与周遭巍峨的山峦平齐了。我从衣兜里取出手机测试海拔高度,482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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