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初的梅老。
1978年梅老与张央老师、邓珠拉姆老师在康定。
当年梅老在康定演出话剧《雷雨》。
1968年梅老在我州新龙县采风。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梅老送戏到泸定时的合影。
梅俊怀,我州最为著名的群众文化工作者,他从1950年到康定,至1992年离开康定,他在这片土地上为我州的群众文化干了整整42年。
他排练演出的曹禺的《雷雨》、郭沫若的《棠蒂之花》以及《海滨激战》、《森林里的火光》、《千万不要忘记》等在当时深入人心。
他牵头完成了我州三套民间文学集成,他牵头建起了我州第一个公园——康定跑马山公园。如今退休到了成都,他还牵头同一批老同志一起建起了一个“康巴诗词研习会”,办起了一本《康巴吟》的诗词杂志......
■郭昌平 文/图
正是阳春三月,太阳十分的温馨,成都一小街的茶房内,正午的阳光刚好照着梅俊怀,将这位已经96岁的老人脸上的老人斑映得分外清晰,透过这些斑点,我看到的是近一个世纪岁月的痕迹。茶房内喝茶的人不多,十分的清静,老人的话音显得中气十足,只听声音,你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世纪老人在讲述。
摆谈是从他在康定演出话剧的经历讲起的。
话剧,当时又叫新剧或者称为文明戏,是以对话方式为主的一种戏剧形式。话剧虽然可以使用少量音乐、歌唱等,但主要叙述手段为演员在台上无伴奏的对白或独白。话剧是上个世纪初才由外国传入中国的。
话剧进入我州则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1938年9月,“七·七”芦沟桥事变后,康定各界救亡热情高涨,社会各界人士和学生纷纷走上街头进行抗日宣传,当时就有一批话剧爱好者与学生一起赶排了一批抗日话剧,如《放下你的鞭子》、《生死关头》、《保卫芦沟桥》等剧目在康定街头演出。这大约是康区演出的第一批话剧了。以后康定的国立康定师范学校成立了一个国师剧团,开始演出话剧,首次演出的剧目是《凤凰城》,以后还排练演出了阳翰笙的《塞上风云》和《前夜》。1942年康定又成立了一个军民剧社,先后演出了《如此北平》,《国家至上》,《结婚进行曲》《孔雀东南飞》等。
梅俊怀是1946年为求生计与夫人一起来到康定的,当时康定话剧演出正盛,西康省政府有一个业余剧艺社,就是利用业余时间组织那时的一些公务员进行话剧演出,热爱话剧的梅俊怀很快就与他们取得了联系并投入了他们的演出活动,帮助他们搞了第一台大戏,即曹禺的《雷雨》,1947年他和他的夫人又在康定排演了话剧《孔雀胆》,而且还在其中担任了角色,这是梅俊怀到康定亲自演出的第一台戏,1948年他们又排演了话剧《钗头凤》,将当时康定的话剧演出推向了一个高潮。1949年下半年,梅俊怀见国民党政府气数已尽,便离开康定,到内地寻找光明,1949年12月,他和几个同他一样的年青人徒步走到广汉,参加了当时正在南下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2军文工团。1950年6月,这位曾经在康定话剧舞台上大显身手的年青人以崭新的面目回到了刚刚解放的康定城。
此时的康定,虽然已经解放,但民心还不稳,做好群众工作显得十分的紧迫,用文艺的手段做宣传是最好的方法。于是梅俊怀当即开始了工作,以最快的时间组织起一支话剧队,自己不仅亲自当导演,也亲自演出,一台顺应形势的新话剧《翻天覆地的人》很快就在康定当时最好的卫乐剧院演出,得到了很好的反响。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康定演出的第一台话剧。从此以话剧为手段来做党的宣传工作就成了梅俊怀一生的追求。不论他的工作岗位发生了多少次变化,排演话剧都是他最大的乐趣。哪怕是在康定县城关区工作,他也排演话剧,1952年,在他的组织下,著名剧作家老舍的新话剧《龙须沟》就在康定被他搬上了舞台。
康定解放后,话剧最热闹的时候应该是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1962年,梅俊怀调到了州展览馆(州文化馆的前身),这为他创造了光大话剧艺术的机会,他一到这里,就张罗着组织队伍,成立了康定地区的机关业余歌舞剧团,副州长孔萨益多任团长,梅俊怀任副团长。很快话剧《升官图》就与康定人民见面。此后在州上的支持下,他排演话剧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就是那几年他就排练演出了曹禺的《雷雨》、郭沬若的《棠棣之花》以及《海滨激战》、《森林里的火光》、《千万不要忘记》等剧目。他们的演出带动了州县机关单位,康定城内很快就有了康定中学的话剧队,州人民银行的话剧队。康中话剧队演出了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州人民银行的话剧队演出了话剧《红岩》。从1962年到1964年这几年可以说是康定话剧舞台最火爆的一段时间,几乎每周都有话剧演出,让康定人民对话剧这一表演形式有了深刻的体会。
粉碎“四人帮”后,话剧艺术又重新登上了舞台。苏叔阳最新创作的话剧《于无声处》红遍全国,此时的梅俊怀也已从反动权威中解放出来,重新焕发出当年的热情,很快在康定排演了此剧,让康定人民从十年看八个戏中解脱,康定的舞台又迎来了春天。
作为我州最为著名的群众文化工作者,梅俊怀老人当然不只是演话剧,从1950年到康定,至1992年离开康定,他在这片土地上为我州的群众文化干了整整42年,他牵头完成了我州三套民间文学集成,他牵头建起了我州第一个公园――康定跑马山公园。就是退休到了成都,他还牵头同一批老同志一起建起了一个“康巴诗词研习会”,办起了一本《康巴吟》的诗词杂志,到2015年这个研习会和这本杂志又已走过了整整十年的历程,时至今日老人都还在为这些事情而奔波。
采访结束,我送老人离去,虽然他已不再有当年康定舞台上的风采,但是老人仍然背不驼,腰不弯,不执杖,不用扶。夕阳照在他的身上,为老人投下了一个长长的身影,就像是一段铭刻在康巴大地上的历史,这历史随着这身影还在不断的前行,望着老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我感觉我的双眼早已充满了泪水,这泪水是敬仰,是尊重,是一种无以言表的爱,我相信康巴人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