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24年06月24日
◎韩晓红
人行至雀儿山,简直就是与雪花共舞。
一座傲气十足的山,竟然在风雪中悄无声息地熬白了头。
面对雀儿山,无论如何也难以想像到那位诗人把一帘“三千丈”的瀑布挂在眼前的情景。不知多少次乘车经过雀儿山,每次都会留下深刻的记忆。都会在竖有“5050”的标示牌前停下,感悟大自然,感悟十八军路过此时的艰辛,风雪中似乎能够听到官兵们喊着号子修路的情景,眼前似乎出现了他们的豪迈、微笑,甚至出现了他们真实的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记忆最深处还是翻过山巅后往下行驶的情形,我想车上的任何一个人多会有提心吊胆的感觉,因为积雪经过大车碾压后,已经形成了很深的雪道,眼前的路不知道是雪墙还是泥墙,这一切都考验着智慧的驾驶员。
雀儿山的风,有时呼呼作响,有时夹着风雪迎面扑来,有时风与雪简直就是在空中厮杀,之后又双双倒下,分不出胜败;有时风与雪似乎又十分友好,不知道是风将雪 “瑟瑟”地轻放到山石上,还是雪拽着风慢悠悠地座落?
对雀儿山我还是有一份很沉重的执念,甚至能够寻找到生命中的痛点。风雪中的场景:蛇似的大小车辆组成的车队,沿着“之”字型的盘山道,演奏着一曲关于生命、生存、奉献的交响乐。
山巅那坑道般支撑的圆木,是十八军勇士们浇筑的关于“精神”的元素;山巅那为路人热情送水的道班工人,是用生命在演绎着生存的颂歌。
雀儿山是人生的一道风景,风与雪能够赋予人类浪漫而不屈的背影;雀儿山是一幅灵动的油画,画里的山、风、雪及人在解读着一道道艰深的哲学命题;雀儿山是一根擎天的柱梁,那位常年睡眠在雀儿山麓的勇士就是见证。
记得意大利作家格拉齐亚·黛莱达曾经说过:“我们是芦苇,命运是风。”在雀儿山,我们拥有勇士的精神,我们是不屈的人;在雀儿山,我们拥有挑战的勇气,我们是有温暖而爱的人;在雀儿山,我们拥有希望,我们是前行的人。
其实,风雪中的雀儿山就是一尊站立着的伟大肖像:或勇士、或道班工人、或众多的遇难者。
生命之歌,是雀儿山演绎的豪迈誓言。
有时,风雪萧萧,赋予经过的人们一种勇气。使人来不及去思考是风拥着雪,还是雪拥着的风的话题。
风吹动着雪,雪在风中起舞。
起舞的姿态娇嫩、抽搐,甚至疼痛;起舞的主题高傲、豪迈,甚至伟大。
那些常年辛劳在雀儿山的道班工人,把雀儿山视为家园,把风雪视为朋友,把高原缺氧视为奉献。
在他们的心里,冰天雪地是爱,是战场,是沃土;在他们的眼里,翱翔的山鹰是时间,是符号,是朋友,是灵动。
与大自然相依相拥是沉静,是寒冷,是希望。
他们用日历一天天收割着鹰的轻盈姿态;他们用视觉无数次审视着万顷白浪,风雪瑟瑟。
喜马拉雅山的隆起,是否从《诗经》里出发,要不怎么会有“渐渐之石,维其高矣。山川悠远,维其劳矣(小雅·渐渐之石)”的咏叹。
喜马拉雅山的挺拔,是否从唐诗里出发,要不那位名叫王维的唐人怎么会有“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终南山)”的感叹与描述。
雀儿山是一首浪漫的诗,经过雀儿山就是在诗行里行走,一次又一次撩动心弦的相遇、惊喜、风险,一路诗的意境,一路诗的主题,一路诗的歌唱,一路诗的起舞。
雀儿山在岁月中站立成精神,滋养人与万物的生命,其姿态葳蕤蓬勃,在岁月的长河里诵唱着爱的歌谣;其状羽翼丰满,在人类演绎的漫长时光里张开翅膀翱翔。
雀儿山,一幅永存记忆的画;雀儿山,一汪风雪交织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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