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全富
9月初的一个周末,忽然接到贡嘎山杂志社拥措编辑打来的电话,邀请我参加甘孜州文联、《贡嘎山》杂志主办的海螺沟笔会,会议地点选择在海螺沟管理局磨西古镇。
于是,我来到康定。在康定,接到主办单位《贡嘎山》杂志拥措编辑的电话通知,要求参加笔会的同仁早上八点半在州群艺馆门口集体上车;为了早起,我特意早早地睡在床上,同寝室的夏加因为路上堵车晚上十二点才回来到宾馆,睡意正浓,没有太多留意。朦胧中看到一个削瘦的身材,再加上一头长发。早晨起床后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仿佛似曾相识,感觉并不陌生。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十分健谈,一会儿功夫对他就有了大概了解。夏加是丹巴县聂呷乡人,在色达县人大工作,因为母亲生病,所以请假到成都为母亲看病,此次,特意从成都赶回来参加笔会。吃过早饭,我和夏加准时来到州群艺馆门前,此时很多人已经在车里等候多时,我为我的不守时而感到愧疚。走进车里,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更加深了我的不安,然而车里活泼的气氛霎时冲淡了我的不安。我向来晕车,这毛病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然而,当天却一反常态,一点晕车的迹象都没有,而且一直都在亢奋之中度过。后来,慢慢回想,也许就是别人所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吧。
路途中,除了稍许拘谨的我之外,大家都有说有笑,甘孜日报社的扎西还激情演绎了很多风格迥异的藏族歌曲,我为好声音的他和拥有康巴汉子豪爽的性格的他而暗地里喝彩不已。当车到姑咱路口时,卫校的欧阳美书老师已等候在那里。在这以前,我只知道欧阳老师是甘孜州著名的诗人,然而未曾谋面;当他跨进汽车时,全场响起热烈地掌声,从掌声中表达了大家对他的崇敬之情。欧阳老师潇洒地将大手一挥,更体现出诗人豪迈、不羁的感觉。
下午,笔会第一次会议在海螺沟管理局四楼会议室里召开。会后,参会人员合影留念。
第二天,我们在海螺沟管理局四楼会议室,聆听郭昌平老师、达真老师、窦零老师的讲座。郭老师主要讲解甘孜州文学发展史。郭老师讲,甘孜州的古代文学其实就是藏语文学,它是藏语母语文学,也就是口头传承的文学。直到佛教的传入才有了佛本故事,这是广义的文学。甘孜州汉语言文学的产生应在明末清初,由于茶马古道的开通,许多外来文化才源源不断地从内地传入甘孜藏区,这时候汉语言也从内地传入藏区。传教士也功不可没,他们在甘孜藏区传教的同时,也带来了内地的文化。真正意义的甘孜州原生态文化,应该是格萨尔王史诗的出现,它在明末清初已有手抄本,它的出现奠定了甘孜文化的基础,现在很多人都俗称《格萨尔》史诗为藏三国。清末民初,报刊的出现更奠定了甘孜现代文学的创作基础,如赵尔丰在巴塘为给学生印制书本,建立了第一座石印印刷厂。1929年第一张报纸《西康公报》的发行,所涉猎的内容主要为时事政治以及一些简短的谚语、诗歌。1939年刘文辉在西康建省,康定逐渐成为文化中心,因此有了许多报刊,如《西康通讯报》、《新西康》等;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1939年的《康导月刊》刊发了仓央嘉措情歌的翻译及游记,文学创作者终于有了笔耕的阵地。到1942年,康定共有31份报刊发行,为文学创作提供了条件。郭昌平老师还为参加笔会的作家们讲解了当代我州文学的发展。
下午达真老师给与会的作家们做了文学创作的交流发言。达真老师讲述了激发他创作欲望的几件事。一是小时候买书的故事,二是大学期间为了引起别人的而开始文学创作,三是在甘孜日报工作期间,一次生与死的事故后,使他懂得了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凡夫俗子,在世上走一遭都很不容易,但是可以以自己的方式留下一点东西给后人,因此才有了创作的动力。达真老师说,在创作时,要懂得符号化的问题,即依托“原生态、神圣、神秘”进行创作,并按照自己的节拍走下去,立足自己熟悉的环境。
接着窦零老师谈写作感受及阅读习惯的培养。他首先讲解了几种阅读的方法,第一种是信息式阅读法,这类阅读的目的只是为了了解情况;第二种是文学作品阅读法,文学作品除了内容之外,还有修辞和韵律上的意义。因此阅读时应该非常缓慢,自己能听到其中每一个词的声音;第三种是经典著作阅读法,这种方法用来阅读哲学、经济、军事和古典著作;阅读这些著作要像读文学作品一样的慢,但读者的眼睛经常离开书本,对书中的一字一句都细加思索,捕捉作者的真正的用意;第四种阅读是麻醉性的阅读法,这种阅读只是为了消遣,如同服用麻醉品那样使读者忘却了自己的存在,飘飘然于无限的幻想之中。
离开海螺沟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们走上磨西古镇,挑一家酒吧,共醉一场。不足百米的古镇上有几个酒吧,还没有走进去,酒吧的名字就已经让你心底为之一动,“阿兰卡尔”、“七号营地”等。
起初只有我们几个笔友,一会儿工夫,其他笔友也陆陆续续地走进来。仿佛冥冥之中的感召似的,在这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找到了放纵自己思想的理由,大家都摒弃了原先的那种文人气息,在琥珀色酒液的作用下,酡红着脸或纵声大笑,或引吭高歌,或在几平米大小的空间里甩手摆腿舞动起来,或端着酒杯互相敬酒。酒吧老板被我们的嬉笑打闹声吸引,从曲尺柜台后走出来,合着我们的舞步翩翩起舞。刚开始时大家都互相谦让,麦克风在手中你推我让的,到最后,在酒和热力的作用下,麦克风成为了每个人争抢的对象,直到大家提议每人一首歌,这样才井然有序起来。我们的歌声飘出了酒吧,在狭窄的小巷里回响。酒微醉之后,我们结伴向下榻处走去,一路上还意犹未尽地放声高歌,在我们的眼里,夜空中的星星也轻飘飘的,仿佛都是微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