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7年11月20日
■佚名
《萍客莲情》是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拥塔拉姆新作诗集,诗集收录了她不同风格的108首诗。感觉与以前读到的诗有些不同,从内容到风格已经发生了缓慢的变化。我认为她的诗前期偏于婉约抒情,体现出一种清净的禅意。后期则有意无意地融于佛理,所谓的“随缘”,注重于一种轮回的探索,更多写到乡愁乡情和她对人生的体悟。
诗歌来源于生活,生活就是诗。我自己就喜欢写些所谓带民族风格意境的诗歌,但这种意境不是说单纯的平铺直叙,而是通过意境的描写,表达是当时自己一种情感甚至说一种人生态度。拥塔拉姆的《萍客莲情》这本诗集,前20首诗,在描绘情节的时候,透浓浓的佛家氛围,感悟的是生命的丈量和人生苦短,展现了豁达宽容与苍凉孤独相融合的矛盾,透露出希望与悲情冲突的无奈。
如诗《莲》“莲/一半如尘/一半除尘/半梦半醒地开着/遗世独立的清凉/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自在/创造一片属于心灵的风景/莲开在美丽的季节……”这是诗集的主题,正如作者《自序》写的那样“我,一直离不开佛教所讲的贪、嗔、痴的轮流回顾。走在尘世的风景里经过不少世事,下意识里无法回避生命无常的种种提示,所谓心向于儒释之间,身委于经济之道。就这样,在梦于醒的交界处,莫名的挣扎一直伴随左右。”这段文字的描写也许这就是意境吧。“随缘”,让文字、生命都如此。“既然跳不出红尘万丈,就只能与它交好。既然彼岸的世界,需要若干身世才能到达,就不去浓烈相守,选择淡淡地相依,并为此先尽可能做好今生。”正如诗《家》“虽然伴有雷声雨点/虽然拥有酸甜苦辣/我们仍然/坚持着曾经的若言/体验着爱情的平静/遵守着爱情的自然/承担着爱的责任/我们仍然/经营着一个家。《佛与众生》这首也是“回眸间/富贵飘在云中/功名写在纸上/生命如花也归尘/一枚贝叶落地的刹那/红尘已在身后/迷离的梦依然醒着/佛渡众生/缘到了/便是终点/”。虽然作者说是随缘,但我却更多的读到了徘徊与抗争。
诗是生活,只有对生活的热爱,才有写不完的诗行,才有常新的激情。为写诗而写诗成不了诗人。我也非常赞成“无为而为”。有诗兴有感受写下来,能发表,则发表,不能发表则罢,但同时努力把诗写好。拥塔拉姆《萍客莲情》中间的60首诗都有这样的特点。比如《文殊唐卡》《酥油灯》《月食》《折多河》《父亲美》等都是典型的代表。可以看出诗人是多情的,字里行间不仅是对爱情的挚着,孤独守望月儿的浪漫,伴随着一股乡愁,一丝情感,通过心细如发的敏感神经变成为文字,见月缺而神伤,看花落而悲叹。鲁迅说:“诗原为民间物,文人占为已有,然后扼死……”拥塔拉姆的诗恰恰是“放生”,还诗与民间。我的家乡山岩一直流传着现唱,现编的民间歌谣对唱形式,在广大藏区这种现象很普遍,一是考说唱者的反应,就是智慧;二是考对文化的掌握,涉及传说、宗教、历史等。我在读这80首诗的时候,这种感觉非常明显。比如《文殊唐卡》“在唐卡的中央/文殊端庄而美丽/亮智慧之剑在头顶/剑焰照亮我的眼睛/智慧法相的幻化/洗尽心的愚昧/合上双眼胸膛仍光明……”
我感觉到诗人凭着对家乡的眷恋,对佛经的禅悟;凭着对生活、对诗歌本身的热爱;凭着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对人间真善美的赞扬,不唯主义,不唯流派,坚持个性,写出了属于一个藏族女性自己的诗篇。比如《普陀缘》“真实地伫立莲台下/观音幻化的无形身影/无处不在/意境里/爱恨在疏离/悲喜在模糊/昨日的惆怅换今日通透/过往的迷醉换此时清醒/……”又比如《我们活着》“我们活着/在无法背弃的宿命中/等待无法违抗的结局/既然活着/心灵需要有所依托/惟有信念/可以改变/人生的索然无味/”……”赞美诗者都说:诗人,痛苦中凝成珍珠,热爱中才拥有黄金;诗人,拥抱所有的苦难,然后去点燃艺术的灯。读拥塔拉姆这些诗我便从中体会到一个藏族女性的脉搏跳动,听到她对生命的另类诠释,看到他对故乡的怀念与乡愁挂脸。平凡中透出的一股激情,一种勤奋,一份悟性和一片热爱之心。
一首诗就是一段回忆,作为一个感性的诗人,所创作的诗在痛苦中在欢乐中在追寻中才一次次升华。比如《温柔的放手》“如果/曾为一剪彩虹/放弃过平淡/别忘了/风雨阳光会依然……”失落的是个人的愿望,升华的是一个诗人对世界与人类的大爱。如如《梦忆》“每一种难以吐露的情思/犹如幽谷中每个渴求的灵魂/我也是命运筛子里的谷子/只是对命运的遗产报以微笑……”我觉得这些诗在艺术风格等表现上,特别是后28首诗,无论是空灵的、豪迈的、委婉含蓄的、朴实的、浪漫的、探索的、神秘的、纯真的、孤寂的,表现出各不相同的精神面貌和作者个人的气质。这在《旅店》这首诗里特别明显的透出。那是无奈、感伤、怀念、随缘。“脚下的旅程如风/所谓归宿/也只是暂寄身躯/停留是刹那/转身既天涯/终宿的旅店/也都是一捧黄土”。
有时我想,作者的心思是否太过于细腻,何不放开些。因为生活何尝是这样的精雕细刻,它原本就是粗糙的、朴实的。诗人的生活是参与的而不是置身其外的,是浪漫和现实的,是理想和须要追求更须要审美“掌握”的。也许我原本不应当这样不知痛痒地对《萍客莲情》进行评说。也不该有个人的冀望或奢望,但是,如果没有了生活的真实,没有了生活的参与,没有了激情的理想和现实的深邃思索,我们的诗是否能再有一个令人期盼的高潮?总不能真如作者《自序》写的那样“有一天,我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梯子叫‘随缘’!于是让文字随缘!让生命随缘!”如是这样我也是“随缘”地怎么一说:十世轮回的修为/五百年菩提树下无悔等待/任随花开花落/雨滴刷脸/还有那雪花覆盖/只为能感觉今生你的脉搏/听到均匀的呼吸/让忧愁断翅/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