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场歌声。吕树明  绘图

■田勇

所以，不可以将风撕开无数个口子

坐在青稞穗上，我和邻近的鸟互换羽和臂膀

光秃秃的，被剥离的鳞片，镶在小鸟脑门的位置

我俩说唱格萨尔，我游动的速度快过飞翔

所以，乡愁就在果实的下方

你唤我回家，田野开满欲望

密母

可以撕扯衣服，但不可以将风撕开数个口子

让自然的光，漏泄在黑暗的肌肤

我看见死去的往事，复活时的慌张

她们在脸上涂抹油彩，陆离的，我深信脚边

狸猫和柳树互置了位子

它们拥抱的躯身，是我攀登高原时第一处台阶

融化着的酥油，滚烫着流入你撕开的部位

曼陀罗的樯

镶人木心的金属，是几段生锈的铁

我接着锻造，将十指硬生生插入巨轮的船沿

怎见水？汁是血红的

你打捞的过程，是日月运行的时段

你半掩的雪肩，映拉萨的城心

仓央嘉措，这曼陀罗的半壁，倾颓亦或竖立

铁，生光

我是你的明妃

你怀抱的，是青稞本始的模样

下巴尖生，由绿渐灿的衣袂遮透乳光

左踝轻抬，雪白的，拉萨河对岸的雪山，一夜生成

再一夜陡青

注定，我是你的明妃。你逡游的姿态，见证我重生

觉悟与曙光都到了

哈达浮出水面，布宫是条船

雨后的大昭寺，赤脚朝拜的孩子，将绳子系在

我沧桑的手腕

我唤她阿妈，每一次的匍匐，她总会拽一拽这端

脐带的这端，乍现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