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在的位置:康巴传媒网 >> 文化 >> 康藏文化 >> 浏览文章

“怪人”一条街

甘孜日报    2018年11月16日

        ◎毛桃

       奈保尔在《花炮制造者》中写道:“陌生人开车经过米格尔大街肯定会说:‘贫民窟!’因为他们看不见别的。但是我们这些在这儿生活的人却把这条街看作一个大千世界,人人都与众不同。”的确,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作家维·苏·奈保尔的笔下,《米格尔大街》就像一幅写意长卷,展示着或爱好迥异或命运多舛的人物,而人物的共性却是每个人都有着浓烈的个性色彩。于是,《米格尔大街》在我“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眼中就成了——“怪人”一条街。

      首先,在《博加特》中,我见到的便是“我见过的最冷漠的人”博加特——“不论你什么时候走进博加特的小屋,你都会发现他坐在自己的床上,面前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摆着七行纸牌”。在《没有名字的东西》中,“木匠波普可从不闲着。他总是在锤呀、锯呀、刨呀,忙得不亦乐乎。”“可他的建筑物只有自家后院芒果树下那个马口铁小工棚。”在《曼曼》中,“曼曼从不干活,可他也没闲着。他对字,特别是写字格外着迷。为了写好一个字,他会花上一整天功夫。”在《布莱克·沃兹沃思》里,“诗人”B·沃兹沃思的工作就是“看”。“我就是干这个,就是看。我能一连看上好几天。你看过蚂蚁吗?还有蝎子、蜈蚣和两栖鲵什么的,你都看过吗?”在《花炮制造者》中,摩根“总爱故意出丑。没人笑他他就不舒服,他整天都在捉摸一些新招希望博我们一笑。”在《蓝色马车》中,清洁夫“埃多斯有洁癖。他一刷牙就要刷上几个小时。”在《只是为了爱》中,爱上了一位穷困潦倒者的贵妇赫瑞拉太太“在我们的米格尔大街很有点与众不同……她也与其他女人一起挤在玛丽的小店里买面粉、大米之类的东西,这让人觉得有点滑稽。”在《慎重》中,理发手艺不凡的博勒“只在喜欢他们的时候才给他们理发。我可不会随便给谁都理发。”但也因此,他是穷愁潦倒的。在《哈特》中,“我从未见过像哈特这样如此热爱生活的人。他做的事情既无新鲜之处又无伟大可言,事实上,他每天几乎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可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乐此不疲。他还不时把一些非常普通的事情弄出点花样来。”

      “怪人”无疑是敢于——包括那类自然而然——与众不同的人或被迫与众不同的人。拿“敢于”那类人来说,他们的气质比较接近或甚至就是艺术家,他们是宁穷勿缚的一类,如木匠波普、“诗人”布莱克·沃兹沃思、赫瑞拉太太、机械天才巴库、理发师博勒等。拿“被迫”的那类人来说,他们身上折射出了人自身或社会的弱点,弊端,当然也有来自于“黑暗”的人性的“亮点”,这类人有博加特、曼曼、比佛、劳拉等。而对于气质接近艺术家或本身就是艺术家的那类“怪人”来说,作者是持理解,欣赏,支持的态度的——正如奈保尔在《机械天才》中所表明的,“这条街的人都不喜欢巴库,大家都觉得他讨厌。但我喜欢他,就像我喜欢木匠波普一样。因为不管怎么说,巴库也算一个艺术家。他摆弄机动车纯粹是为了兴趣,他好像从不为钱发愁。”对于“被迫”与众不同的那一类人,作者则持一种同情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理,尽管同时也对社会提出了质疑——“这儿的人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的确,《米格尔大街》上的人几乎就由这两类“怪人”组成,他们或“敢于”个性或“被迫”个性,组成了丰富多彩的米格尔大街。但通观全局,我认为奈保尔写得更多的还是他所赞赏的那类“敢于”任情任性的人。毕竟,奈保尔本人就是一位像波普一样的天才艺术家。“他讲话就是这个风格,像谜一样。”在此,用奈保尔评价木匠波普的话来慨括他自己也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公元2002年,也就是在写下这篇文章的第三个年头,获悉维·苏·奈保尔获得了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甚为他高兴,尽管迄今为止我只读过他这本名为《米格尔大街》的薄薄的小说集。


  • 上一篇:乡村兄妹
  • 下一篇:古代文人的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