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9年02月18日
◎赵利勤
故园是一个平凡的小村,二千多口人,地处平原,位置偏僻,虽说离县城不过十几里地,但因为附近没有国道、省道,所以除了走亲戚的,很少有人去那里。那里没有山坡和树林,只有一条小河与小村擦肩而过。
几十年来,小村的变化并不大,只不过房子变漂亮了一些,土路变成了水泥路,还有人口的增加,原来有一些庄稼地上盖上了民房。漫步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水泥路面掩盖不了儿时的足迹,下雨天的泥泞里有滑倒后的笑声,晴天的追逐会透过厚厚的记忆钻出来,还有路旁的水井,夏天我们口渴了,不管谁家在打水,我们跑过去,像饮牛一样低头猛喝一通,那甘甜的滋味仿佛穿过三十多年还能品尝到。井旁有一棵大榆树,前面拐角处还有一棵老槐树,每年春天,碧绿的榆钱、雪白的槐花,都会成为我们书包里的美食。村子里数不清的犄角旮旯、麦垛草堆,都隐藏着我们无数的欢声笑语。“不思量,自难忘”,特别是校园里的故事,更是像笼子里的小鸟,到处都有它蹦跳的身影。低矮的教室,虽然光线不好,但那时却很少有近视眼。操场只是一片荒地,每年暑假开学全校师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薅草,那时天还很热,用脏手擦汗,每个人瞬间都成了花脸猫。一副篮球架,钢铁的架子早已经斑驳,但一个玩具皮球就能让我们当篮球玩得尘土飞扬。角落里的两个乒乓球台,台面还是水泥板,我们用木板当球拍,也能打得昏天黑地。生产队里的饲养园,因为院子大,队里开会就在那个地方,大人开会,我们像鱼一样在里面穿梭。村里的科研站,到秋天,也是瓜果飘香。我从出生到去县城上高中,十几年间,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每时每刻无不被小村怀在抱里,村子里留下了我的多少酸甜苦辣,谁又能说得清?故园的童年,虽贫穷但也充满欢乐;童年的故园,虽简陋但也充满温馨。
根茂伯的大儿子在城里工作,接他到那儿生活了几年,后来得了老年痴呆症,差点儿走失。小儿子说,哥,让咱爹回来住吧!回到村里后,根茂的病竟好了许多,在村里不管走到哪儿也能找到回家的路。见到村里的老伙计,他有时还能叫出他们的小名。该锄地了,看似一样的麦田,他竟能不费力气地找到自家的地。在村里,根茂伯的病不治自愈,只要不出村,他就和正常人一样。
童年的记忆最遥远,但却是最深刻的,而且越到年老,越深不可测,岁月在故园面前,永远只是灰尘,你寂寞的时候只要轻轻一吹,它的面容就会像昨天刚见过一样浮现在你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