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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皮大帐

甘孜日报    2020年03月12日

   ◎潘敏

   人们都是慕名而来的。在进入外围景观的石阶之上时,就有人开始打听这顶用虎皮做的帐篷。展厅里,幽暗的灯光笼罩。穿梭其中,仿佛是进入了时空隧道。转角,径深远长,径深的尽头,几乎算得上灯火辉煌了。那边,有绛红色和一片玻光的掩映,隐约能看到巨大的黄色色块。到此时,人们都有些迫不及待,心不在焉地掠过接下来的观赏内容,加快脚步,想早一点睹其真面目,只为猎奇。

   之前,在看到那些黄色色块之时,应该是有所准备的。直至来到跟前……人们还是会为之一震。通常,人们都会问一个问题,这是真的虎皮吗?当然是真的。只是没人会想到它会是这样赤裸裸坦荡荡地呈现:它的四周深陷在黑暗里,灯光作为烘托,全部聚集在它的顶部,当温柔的灯光从黑色的天花板上面倾泻下来时,刚好洒在它的身上。能看到虎皮上特有的黑色纹路在黄色皮毛上游走,一缕一缕,留下好看的痕迹。这是大自然赐予森林之王的一袭外衣,温暖且华丽。同样也是它的伪装。恰好,这里有一百零八具外衣和伪装,代表着曾经活生生的一百零八只老虎。它就这样真诚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与大家面对面,刚开始或许仅仅是为着这一百零八条生命,人们因此满怀着崇敬。至于人们对虎皮真假的质疑,我们觉得都是善意的,人们对这于些逝去了的生命投注了另一种关怀和了解。

   生活在现代的我们,并不知道这些虎皮以何种方式从何而来。大胆揣测,几百年前,森林茂密,物种多样,老虎并不像现在这样稀有,其数量众多,因为是猛兽,人们趋其利弊,对其追捕、猎杀,森林王族渐渐没落,它们的故事也随着生命的陨落而结束了。而这其中的一百零八只老虎是个例外,它们的故事以另外一种形式得到了延续,它们以这样的形式将单薄的个体聚集在一起。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力量在时间的暗河里辗转迁徙。同时,它们也成为了它们以外的某些故事的见证者。虽然到现在,这些故事都成了秘密。我们有幸搭上了时间的轮渡,在这个时代与大帐相遇。我们从它身上看到的一切,都可以理解成能够解读过去的密码。

   在过去,大帐没有展示它的空间,一直是被装在铁箱子里的,每年太阳最为旺盛的时节,组成它的几个部分:三片围幛和两片顶幛,会在太阳下翻面暴晒,为期一个星期左右。然后它又将裹装回铁箱子,放回铁箱的同时也裹进烟草叶子——这是在没有更好的条件之前,我们对帐篷驱虫和防潮最好的物理干预,这一办法得以让我们看到至今保存完好的大帐。为了便于展示,量身定做了支撑大帐的架子,零散的单片围幛在大家齐心协力的搭建下,最终完美呈现为一顶蒙古包式样的帐篷。单从型制来讲,它与甘孜藏区传统牛毛帐篷的形式是绝然不同的,我们不知道从这一点是不是能够说明:大帐并非土著,而是一件外族物品的流入。

   整顶帐篷,针脚平稳细密,所有的虎皮均缝制在氆氇之上,氆氇作为内衬托裱其内,显得虎皮舒展熨贴。顶幛末端一周间饰有黑棕色水獭皮及乳白色骆驼皮,及下又围饰一圈贝类;幛身下端以豹皮作饰围饰一周,在幛身三分之二处也匀净缝制海贝一圈作其装饰。如上述列出的种种材料,包括虎皮、豹皮、獭皮、骆驼皮,以及曾经作为货币流通的贝类,又再从设计、装饰和工艺水平来说,其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都能折射出制造这顶大帐主人的财政状况和社会地位。

人人都在猜测,它到底属于谁?

   有一说,它的主人是理塘毛垭坝草原的毛垭土司:明末清初,毛垭土司准备嫁女,准备了这样一顶帐篷做为嫁妆。传说毛垭土司祖籍在青海,游牧到毛垭大草原一带以后定居于此。值得大家思考的是,毛垭土司要将其女儿要嫁与何人?嫁女是为了某种政治目的联姻或其他?值得他这样大费周章?这样大方的出手应该算是康区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是相关的书籍上却只字不提。再看毛垭土司的生平,只得寥寥几笔,其历史算得上名不见经转,与康区声名显赫的其他四大土司远不可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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