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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军帽

甘孜日报    2021年08月02日

◎孙秀斌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住在一个大杂院里,大院里有我许多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卫国便是其中一个。由于年纪相仿,志趣相投,我和他特别玩得来,关系很铁。

我比他大一岁,当我初中毕业分配到工厂参加工作时,他上了高中,因而我们有几年时间没常在一起玩。他高中毕业那年,恰逢部队招兵,他和大院的好多孩子都报了名。当我知道后,心里真是小鹿乱撞,急得不得了,到处打听报名的渠道。当兵,这是一件多么神圣光荣的事情啊,我和卫国都是军人的后代,红色的基因植根于骨子里,如果我们都能当上兵,成为战友,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那些天我急得像疯了似的,去厂里开介绍信,填表,然后请假,忙得不亦乐乎。

然而幸运女神却未眷顾我,不知是学历还是身体或身份的原因,总之我未被录取,那天我在张榜的名单上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我的名字,心里真是凉凉的。回到家后,我把无名火朝着父亲一顿发泄:“你也不上征兵办公室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你的战友来招兵,如果有,那我不就金榜题名了吗。”其实父亲又何尝不想让我去当兵,只是他那时候的身体已抱恙多年,十分羸弱,再说他觉得当兵这样的事情不需要熟人关系。“肯定是你哪里有不符合条件的地方,不行再等明年吧。”“还等明年,明年我都超龄了。”我气哼哼地扔下这句硬邦邦的的话。

十几天后,卫国的军服和被褥都发下来了,大院里还有几个被录取的,他们同时都在院子里晾晒。见此情景,我的心里真是沮丧极了,蜷缩在房间角落一言不发。那天晚上卫国来向我告别,他送给我一个精致的笔记本,说以后有什么话,就写在笔记本上吧。那一刻,我的心里是五味杂陈,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也就从那时起,我开始了文学创作。

两年后,卫国回家探亲来找我玩,见他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还有红色的帽徽和领章,心里真是羡慕极了。卫国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他从挎包里掏出一顶军帽说,送你一顶军帽做纪念吧,部队每年都发,我省着戴,给你一顶。因为那一年防地震,那一天晚上卫国和我一起睡在工厂的露天操场上,那天晚上我特别神气,不断地给工友们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军人。对于这样的贵客,工友们很热情,给我们让地方,打地铺,端茶倒水,十分友好。那天我们聊了很久很久,天南海北,青春理想,直到星星都困得眨着眼睛,才睡着。

过了些时日,我把卫国送的军帽戴上了,工友们见到后羡慕极了。那个年代全民都崇尚军人,以穿军服戴军帽为荣,谁要是能有一顶军帽,那可是太有“本事”了。当时有位工友想用一双时髦的皮鞋和我换,我愣是没答应。由于军帽日渐走俏,不时传来有人抢军帽的传闻,吓得我再也不敢神气了,回到家藏在了箱子底下,生怕失去。可后来我弟弟翻到了那顶军帽,也没给我打招呼就戴上了,再也没还我。

岁月荏苒,时光流逝,四十多年过去了,那顶军帽也不知了去向。军帽虽然找不到了,但我和卫国的友谊一直保持着。如今我们都已是花甲之年,退休赋闲。那天我去看望他,又聊起了那顶军帽的故事。他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没有不退伍的兵,只有永远不变的心,有一首歌不是这样唱吗:“军队和老百姓,咱们是一家人,嗨嗨,咱们是一家人!”是啊,鱼水深情,谁也离不开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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