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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梦想被雪域的彩虹照耀

《甘孜日报》    2014年06月30日

讲述彩虹故事的娜姆和阿西土陶传承人降初一同向五位90后大学生讲述非物质文化遗产。

李杰伟轻柔地和藏族小孩交谈,渴望遇到那个远方的他。
 
    ■ 记者 唐闯
  从稻城到巴塘,六天时间转眼过去。距离“甘孜之行”仅剩下4天时间。4天里,五名90后大学生依次前往白玉、德格、甘孜。4天后,在康定,在跑马山,五名大学生唱响《康定情歌》,结束甘孜之行。十天时间里,李杰伟、刘栩昊、刘泽众等人不仅对稻城、巴塘、白玉、德格、甘孜、康定这些地名由陌生变得熟悉,他们也熟络了自己。李杰伟说,从甘孜州回去的第一天,挤过人群时,自己如同醉氧般地游离。或许飞机落地的那一刻他已开始思念。
  寻找天边外的少年郎
   5月7日,车子翻过海拔5050米的雀儿山垭口,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李杰伟顿感失落,翻越雀儿山之后,甘孜之行将宣告结束。“站在雪中孤单的想念,很痛,很久远。”李杰伟在微博上写下自己的心情。
  李杰伟有一个梦,他渴望在香格里拉遇见那个天边外的少年郎。
  李杰伟的老家在山西。小时候,父母很忙不在身边,由于是独生子女,李杰伟没有兄妹,跟着爷爷奶奶,住在县城。大门一关,李杰伟两耳难闻窗外事。每天,做完功课,李杰伟的目光常常穿过眼前的高楼,触摸天空。
  对着天空发呆的时候,李杰伟常常想:“不知道,是否有人和自己一样,也这样凝望着天空?他(她)会是谁?长什么模样?”在李杰伟的想象中,那个在远方眺望天空的应该是一位少年,他和自己一样孤独。
  李杰伟曾梦想着,自己和这位少年一起去操场奔跑、欢笑。为此,李杰伟总会把身边的朋友和心中的少年比较,然后在心里描摹那位少年的模样:高还是矮?胖还是瘦?偶尔,李杰伟会在人群中仔细辨认,希望找到惊喜。然而,寻找总是落空。一个人在家,李杰伟还偷偷把蜡烛油收集起来,他渴望某天能在什么地方遇见这位少年,和他一同点燃生日蜡烛。
  久而久之,遥望远方成为李杰伟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事。
  看不见星星的夜晚,李杰伟凝望着天空呆想良久。心情不好的时候,李杰伟写上一张明信片,写下心里话、姓名和住址,放在巷子口,他希望远方的少年看见这张明信片,就会来找自己。
  明信片放了一张又一张,日记写了一页又一页,李杰伟长大了,长高了。远方的少年仍然没有出现,可李杰伟还是写着、盼望着。
  高考来临,李杰伟想学与艺术有关的专业,可父母语重心长:我们为你好,做人要实际点,考大学就是为了一个稳定的工作。后来李杰伟念了师范专业。
  大一的时候,身边曾经的伙伴五湖四海,心灵中远方的朋友在千山万水外,李杰伟呆坐在树下,只听见一片片树叶哗啦啦唱着孤独的歌。这时,李杰伟更加渴望见到那个远方的少年,他想象着彼此相遇的画面,发誓要以最优秀的姿势奔向对方。他参加各种活动,努力读书,在大四获得了保研的资格,山西师范大学希望他能留校读研。可是,李杰伟找到院系领导,讲了自己的梦想,希望到远方读书。院系领导有些惊讶,随后爽快地盖章放人。
  从山西走向北京,李杰伟说读什么专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一次一次走向远方。只要走向远方,就有可能遇见那位少年。为此,他积极参加各种志愿者活动,如央视《社区英雄》大众评审、班夫山地电影节、第三次全国经济普查等。然而,梦中的少年依然没有出现。
  当“甘孜州文化体验游”活动在北京高校广而告之时,香格里拉的美丽传说吸引了李杰伟。他想,在遥远的雪域高原,或许能与那个梦中的少年相遇。于是,在甘孜州,记者看见,李杰伟一次次向放牧的人们打招呼,将一串串漂亮的糖果给害羞的藏族小孩。他坐在帐篷前试着和老人谈心;他默默地跟随转经的人们转动金色的转经筒;他把洁白的哈达献给圆寂的喇嘛。
  然而,没聊上几句话,很多孩子笑着跑开了;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年老的阿婆害羞地扭过了脸。高原的阳光下,李杰伟有些孤单,但他心里很温暖。
  “他(她)可以是爱人,也可以是朋友,或者一个老人、一个小孩、甚至是一处风景。他和我天各一方,我牵挂着他,他也牵挂着我,不必天天联系,却相知相惜。”谈到自己的梦,李杰伟的脸开始放光。他说走进甘孜州,他第一次意识到远方的那位朋友不一定必须是一位少年。
  尽管,到离开的那一天,李杰伟仍然没有见到自己梦中的那位朋友。然而这一路,德格印经院的经文、河道边随处可见刻有六字箴言的石板、傲然耸立的白塔,以及那一片随风摇曳的彩色经幡和云雾缭绕下的雪山,在李杰伟的心里却越走越深刻,虔诚的深刻。李杰伟对记者说,甘孜州已是他可以梦想的远方。
  系在彩虹上的牵挂和梦想
  离开甘孜州的前一晚,北京体育学院的刘栩昊拨通了娜姆的电话,握着手机,刘栩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刘栩昊很清楚,或许这一别再难相见,他只想对娜姆说一声谢谢。谢谢她让自己看见了彩虹。
  在稻城观赏仙乃日神山时,导游娜姆对刘栩昊等人讲述了她17岁那年转神山的故事。那年,娜姆跟随父母、弟弟、舅舅和表妹,六个人,共用了六天时间,牵着两匹马连转了三座神山。“经常是这个垭口还在下着雪,连着的垭口就是大太阳,有时候我身体的左边在雨里,身体的右边在太阳下。”娜姆拍着手欢呼着,“你知道吗?我被彩虹照耀过,我就站在彩虹下面,彩虹穿过了我。”有时候,山路特别陡峭,爸爸在前面牵着马,娜姆托着马的屁股,以防它摔下山崖。娜姆还说,“小时候,家门口的河水特别清亮,玩会儿水,找一块大石头,躺在上面晒干屁股……”
  娜姆的讲诉把刘栩昊带进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人们伸手便可触摸彩虹,可以做各种颜色的梦。娜姆的故事,让刘栩昊曾经的梦想如彩虹般在他的心里清晰起来。
  刘栩昊成长的年代,中国足球职业联赛正如日中天。出生在足球大省山东,少年时的刘栩昊渴望有朝一日走进国家队,为国效力。小学毕业,刘栩昊以莱州市第一名进入全市最好的初中。那一年,他也被山东鲁能队的青训营看中。刘栩昊拒绝上学,坚决要去踢球。父母拗不过,只好将他送去了山东鲁能青训营。
  半年后,进步极快的刘栩昊接到通知:不用再练球了。走出校门,刘珝昊看见了父亲,他扭过头,最后一次跑向经常练球的球场,泪水夺眶而出。冷战数日,争吵之后,刘栩昊回到学校,和许多孩子一样,规规矩矩坐在教室里,读书学习。
  那个关于绿茵场的梦就此尘封。以后,刘栩昊读书、考试,忙着考上好大学,大学要毕业了,又谋划着找个好工作。在中国最好的体育学院,刘栩昊不仅学业出众,还担任了北京高校高尔夫联盟理事长、被评为2013年北京体育大学十佳社长,并在北京几家公司担任经理助理的职务。可是,这样仅仅为了生存的生活,刘栩昊始终觉得“没劲,太没意思了。”心里厌烦的时候,刘栩昊一个人在足球场上狂奔,筋疲力尽地躺倒在草坪上,夕阳把孤独拉成人形。原本,刘栩昊认为烦闷是暂时的。他恋爱,他一头扎进朋友堆里,可每次,面对夕阳下的自己,他还是遏制不住内心的烦躁。那时候,刘栩昊开始想象,是否夕阳照耀下还有一个地方,还有一些人过着不一样的生活?日子久了,夕阳的余辉仿佛有了魔力,它一次次吸引着刘栩昊眺望那个不知名的远方。
  5月1日,刘栩昊如愿走进甘孜,在稻城,一个梦一样的女孩站立在刘栩昊的面前,刘栩昊说,那一刻,雪山和大地带着呼吸走进他的心。
  女孩叫娜姆,爱笑,她的笑声银铃般摇晃,像枝桠间投下的阳光;她的眼睛里有雪山和草原,像蓝天一样澄澈。她的头发乌黑亮泽——娜姆就是天空下的一幅画。
  娜姆让刘栩昊记起了少年时的梦想,那个绿茵场上的梦何尝不像彩虹一样美丽?刹那之间,梦想的种子不可遏制地破土而出。刘栩昊告诉记者,那一刻,他开始计划将来有朝一日从事与足球有关的工作。
  走进巴塘,刘栩昊被这座高原上的小城吸引了。一片片葱郁的树木和舒适的气候一下子抓住了刘栩昊的眼睛,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可能是建立国家级的足球训练基地的理想选择。当晚,刘栩昊通过互联网,对比、研究了巴塘的气候和各种自然条件,他兴奋地拨通了导师的电话,他的意见得到了导师的认可,学校将进一步研究刘栩昊的提案。
  “这件事不一定能成功,但我一定要试一试。”刘栩昊告诉记者。谈到未来的种种可能性,刘栩昊笑了,他说,高原真美。
  5月9日,离开康定的前一晚,刘栩昊告诉记者,巴塘的含氧量很高,运动员训练的效果会很好,“如果真能建成,也算是为中国足球尽了自己的力量。”刘栩昊凝视着窗外,仿佛已看见那些足球健儿在训练场上飞奔。此时,刘栩昊的心里装着的已不仅是个人的足球梦,而是中国足球的未来。在刘栩昊的肩上多了一份他从未有过的责任。这份责任让他与雪山、与草原、与中国、与中华民族复兴从此有了关系。从此,刘栩昊心有所属。
  5月10日,康定机场,一架飞机起飞,五名90后大学生飞回北京。康定机场海拔4238米,对五名大学生而言,或许,这是一个新的高度,一个新的起点。正如刘泽众所说,旅行的真谛不是逃离,而是全心投入下一段人生。         (图片由《新京报》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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