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远 摄

◎陈思俊

听郭昌平先生谈《康定情歌》

《康定情歌》原本不是这个歌名

叫《跑马溜溜的山上》

借用歌词的第一句为题

符合本地“溜溜调”即兴创作的特点

跑马山赛马始于1757年

打箭炉更名为康定始于1908年

《跑马溜溜的山上》应该诞生于

上世纪20年代甚至更晚一点

张大哥是当事人和最初的编唱者

李大姐住在城内或是城边上

两人能看见跑马山和弯月儿

还有康定城上空的那朵溜溜的云

吴文季收集了《康定情歌》的曲谱

伍正谦在南京国立音乐学院首唱

江定仙教授把它收进《中国民歌选》

管喻宜萱海外演唱并录制了胶木唱片

郭昌平先生有一条康定口音的大嗓门

震得前来采风的名人们耳膜嗡嗡直响

情歌酒店在河东，东城称老郭郭半城

老郭家在河西，西城也称老郭郭半城

读《康定老城风貌图》

南郊榆林宫，一座现代化的新城

拱破设计图纸，加速度向上生长

这是最近的事儿。十余年前

一位名叫谢禄康的老人

开始工笔绘制康定老城的百米长卷

而我所居住的光明路

应该算是不旧不新，自然

不会成为媒体的焦点

我暗自思量，也许这辈子和下辈子

都不会到新城置业买房

但是，我渴望了解谢禄康

谢禄康已有些年纪，名声并不太响

当然，我没必要计较他作为一名画家

抑或工匠，艺术造诣处在

哪一级哪一档，我只需要判断

他沾的是不是行为艺术的人造光

偏偏媒体好事，画作尚未完稿

开始鼓动博物馆收藏，甚至要求

以文化旅游产业的名义立项

我只关心风貌图的风貌，关心

老先生心在何方。据说画面上

郭达山、跑马山、九连山三山对峙

折多河和雅拉河哗哗流淌

只是大街小巷，行人稀疏

与老先生及其友人生得一模一样

关于跑马山国际登山节

火锅里沸腾着一个新鲜的话题

明天是四月八转山会

为了打造世界第一情山

康定城要举办跑马山国际登山节

建军、孙师、康珠和王俊

是我们单位选派的四位代表

他们把运动衫领到手里

常委部长怀林先生指示

“小的们，给我也拿一件

我不要当鸣枪手要当队员”

伍格尔大腹便便，代表党支部

建言献策于常务副部长拥措女士

“只有党员参赛才能夺取荣誉

大家相信建军身体素质比较好

孙师的速度应该快过他开的帕萨特

但是两位小女子，真有必要

进行一番赛前测试”

王俊首先回答中途晕倒怎么办

她噘着小嘴说顶多实施人工呼吸

康珠接着区分登和爬

“登山用两条腿，爬山用四条腿”

社科联秘书长老贺立马异议

“我要拄根拐杖上山，用三条腿”

第二天上午，在浓浓的火锅余味里

我昏睡过头，没能参加登山

而我梦见举办新闻发布会

我们单位居然拿了第一

还梦见一位老外，他用英语夹带汉语

甚至夹带藏语向我揭发

康珠和王俊趁着夜色行动

早就埋伏在了奖杯里

唉，跑马山啊跑马山

有多少人梦想爬上去

有多少人已经爬上去

我住山下，有多少叹息

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