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庆海

干硬了一冬天的枯枝，不知不觉变柔软了。

那天晨跑，看到一只麻雀栖落在光秃秃的枝头，当时没有一丝的风，却肉眼可见枯枝在轻颤。跑到一棵矮树边，忍不住停下来伸手摸了一下枯枝，确实柔软了些。当时我的心也不由一颤。仔细观察那些枝条，和冬天的时候没有多大区别，芽苞还没有明显凸起，把鼻子凑近嗅了一下，有一丝春天的味道扑进鼻息。

春天来了。为了表示对春天到来的欢喜，回去后，我把身上一件较厚的保暖衬衣换下来，瞬间，感觉僵硬了一整个冬天的身体也轻柔了许多。

在电脑前坐久了，到阳台上远眺一会，舒缓一下眼睛的疲劳。之前远眺，只向远处高处看，很少低头看街上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以及路两边再熟悉不过的风景，近日，不由得就低头把目光投向那些还依然光秃秃的落叶树。城市路两旁和小区里的女贞树、常青树、龙柏等品种四季常青，感觉它们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那些落叶树却不同，落叶树知热怕冷，和我们普通百姓一样，步调一致，像是同食一碗人间烟火，自然亲近不少。

凝视楼下一株不知名的落叶树，仿佛看到满眼春色正压在枝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个娇嫩的芽苞、一片片青翠的绿叶，直至一朵朵怒放的花朵。从初春到盛春，从简约到繁华，身披着春阳之温煦，心揣着春风之绵绵，春，就这样轻轻地、悄悄地把全部的重量，压在落叶树的枝头。

忽然想起唐代比丘尼的那首禅诗《嗅梅》：“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遍陇头云。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切该来的你躲都躲不掉，不是你的抢都抢不到。既然尽日寻春不见春，不如踏实做好眼下事。胸怀若谷，善待周围的一切人和事，你的生活里处处可见春压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