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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记忆

《甘孜日报》    2015年02月02日

    ■ 阿寅
    前不久在康定参加了一次同学会。席间,我告诉朋友们自己经常梦见白玉,不料有几位立即异口同声地说:“我也这样呀!”
    我们都一样,是在白玉长大。
    我在那里完整地度过了童年。直到外出读书才减少了回白玉的次数,后来在外地参加工作后,回去的机会就更少了。
    不过我一刻也没有忘记白玉,在潜意识里,白玉就是我的故乡。每当我遇到白玉的人,就从心里涌出一股亲切感。我常常问自己,到底是什么让我对那块土地魂牵梦绕呢?
    其实与甘孜州的很多县一样,白玉只是一个偏远的高原山区县。
    白玉的山很高,不过白玉的山茂密而又多彩。除昌台牧区外,几乎每座山都长满了层层的树木。山脚至半山腰是棕红色的灌木林,往上一层是黝黑的青冈林,快到山顶的那一带是翠绿的松林,生长着挺拔的云杉树和冷杉树。而最上面则是陡峭的峰峦,灰色的岩石上面常常覆盖着皑皑白雪,在蓝天下格外耀眼。
    我和伙伴们最爱去的是山脚的灌木林。树林里的小鸟是我们感兴趣的目标,那里可以找到形状漂亮的做弹弓的“绳子木”树叉。夏秋季节,树林里还可以摘到可口的野生樱桃、杏子、桃子。如果在树林里玩久了,就顺便捡一背干柴回家,那是最好的晚归借口。
    但青冈林以上的地方我们小孩子是不敢去的,因为那里常有豹子、老熊出没。那时候,山上的动物很多,我们多次目睹到鹿子、獐子成群结对到溪边喝水的情景。
    白玉的河流很多。不算流经县界的金沙江,几乎每个区都有大河。我最熟悉的是穿过县城的那条偶曲河。河水由上游的溪流汇合而成,到县城附近,流量已很大。那时候公路交通不发达,涨水的季节,河道常常成为水运木材的通道。从麻绒、章都下水的圆木顺河而下几十公里,到达县城后再由林业工人打捞上岸。河水很清澈,里面生长着高原特有的土鱼、甲鱼和花鱼。我常和伙伴们去河边钓鱼,用的鱼饵就是河里石头下生长的“壳壳虫”,半天就可以钓到几十条鱼,运气好的时候,还会钓到几斤重的大鱼呢!
    白玉的县城很美。房屋依山伴水而建。大家爱把河畔的城区叫做“河下”,而把坐落在山坡上的城区叫做“河上”。县城虽然不大,但建筑物式样齐全。有藏式的,也有汉式的。有古老的,也有现代的。县城边的寺庙集中在一座山坡上,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十分壮观。
    那时候,我家住在河下,学校在河上,每天上学放学都要上坡下坡来回走两次。可能因为那时养成了天天走山路的习惯,后来爬山成了我的爱好。现在我已人到中年,但每年春天上山植树,好些小青年也爬不过我呢。
    白玉的人很友好。我常和伙伴们去乡下玩,渴了、累了常去附近老乡家里要茶喝。即便是不认识的老乡也不会拒绝我们。有时老乡还会用酸奶、糌粑款待我们。也许是年龄小的缘故,我们不但不害羞,反倒很自在。还有一件事印象很深,那时候交通不便,人们外出常常需要骑马,有时难免露宿野外。久而久之,在路途上就形成了一些简易露宿点。每批在露宿点住过的人,离开时一定会拾些柴放在露宿点,留给下一批露宿的人用。每个人都会自愿那样做,不觉得吃亏。
    在我的童年时代,我从不与人打架,也很少看见别人打架,大家心心相印,相处和睦。有很多儿时的伙伴成了我一生的朋友。他们之中有藏族、汉族和其他民族。
    算起来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白玉了。真想知道,那里的人们还好吗?那里的山水依旧那么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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