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锅庄旧照
锅庄外景照
锅庄外饮马
20世纪三十年代末至四十年代初的康定是闻名于世的藏汉贸易中心城,康定那时的茶马贸易中锅庄扮演了最为直接与活跃的角色,它既是过往茶商和驮队的食宿之地,又是贸易中介,茶马贸易的成败甚至也与锅庄相关。锅庄构成了茶马古道上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康定锅庄的历史
关于康定“锅庄”一词的由来,一说其意为“代表”,是土司属下各地头人派来侍奉差役的“办事处,随着土司势力的衰落和茶叶贸易的兴隆,原来的锅庄逐渐改变了性质,成为商旅云集的处所;民国时相关调查又认为,其意为“在康定所设客栈之女房东。”据相关考证,康定“锅庄” 一词来源于藏语,是“古咤”的音译,为“贵族”之意。因在当地商品交易中,藏方大多由寺庙与土司垄断,故人们将相关贸易机构和地点统称为“古咤”,汉译为“锅庄”。
另一种传说则来自民间,从明朝开始,康定一直都是汉藏交易的重镇,藏商和汉商经常来往康定经营商业。他们赶着驮载土特产品的牛群到达康定之后,就用三块石头支锅熬茶。这三块石头被称为安家立灶的“锅桩”,意为放锅的桩头。后来康定城里的藏族群众在这些熬茶的地方修建起房屋,为远道而来的商人提供食宿,这些大大小小的旅店便被改称为“锅庄”。
这种称谓的演化,也与茶马互市的进化历史不谋而合,一方面,它扣合了经济生活中茶马互市从个体向规模与集约跃升的进程;另一方面,大量中转地的出现,更直接满足了茶马互市中贸易发展的需要。从语言学角度而言,康定锅庄的产生还有一个更为直接的原因:各民族之间语言不通,进行直接交易有一定困难,因而需要在民族贸易中有一种中介商人,沟通商业信息,充任商人之间贸易的媒介。
锅庄就这样构成了茶马古道上的一道独特的风景。锅庄在康定茶马贸易中扮演了最为直接与活跃的角色,它既是过往茶商和驮队食宿之地,又是贸易的中介者;康定茶马贸易的成败,很大程度上与锅庄的信誉和经营者的管理水平息息相关。到康定贸易的商人都与各家锅庄有着稳定的业务关系,商人在康定经商时期,其食宿均由锅庄主人负责供给,不计费用,主客犹如一家,关系十分亲密。
那时的土特产品、药材、羊毛、皮张、黄金和来自汉地的边茶、绸缎、粮食、生产生活用品云集康定,堆放于锅庄中;各民族商人在锅庄中介下互市和交换,生意兴隆,财达三江。在交易中,藏商销售土产和购买茶叶等活动,均委托锅庄主人与汉商交易,成交后锅庄主人按交易包数收取“退金”(即佣金),一般每包取银三分,更有一种佣金称为“糖银”,最初的确为糖果,据说从前有中介介绍买茶者上锅庄交易时携其孩子同来,成交后锅庄店主会赏中介者的孩子以糖果,不想竟成为锅庄交易的定例,再以后糖果折现为现银,故名。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担当这种“中间人”的多为锅庄中年轻漂亮、精明能干的女子,当地人叫她们“沙鸨”或“阿加”。由于营业额往往数万元,锅庄的收入亦十分可观。而康定茶商要争取买主,也千方百计巴结锅庄主人,没有锅庄主人的牵头,茶商将一筹莫展。这就构成茶商与锅庄的密切联系,有的甚至互相通婚,建立姻亲联系。
鼎盛时期的康定城共有48家锅庄,经考证,他们大多是来自明正土司的大小管家,专门为土司掌管经济、商贸等活动。到了1939年,锅庄还余下30余家,其中最大的便是位于折多河和雅拉河交汇处的包家锅庄。1939年的包家锅庄富甲一方,位居康定各锅庄之首。每家锅庄每年最低成交额在30万元大洋以上,最兴盛时期,如包家锅庄曾高达80万元。
康定锅庄的建筑
从建筑角度而言,民国时期的康定锅庄大多属于民居建筑类型,锅庄建筑与北方的四合院有些相似,小锅庄只有一个院子,大锅庄甚至有两三个院子那么大。这是因为除了锅庄主人居家外,锅庄也是客栈,更是货栈,是商业交易处、客货租赁处和资金结算处,使它具有了区别于普通民居的不少其它特质。在俄国探险家顾彼得的旅行回忆中曾说,他曾见过一家规模宏大的康定锅庄,带有一个可容纳牛马的大院落,有一到两个厢房用来存放货物并作为客栈,其余房间则归女主人和其家人所有。
据《康定概况资料辑要》记载,当地早期建筑可分两大类,其中:锅庄即碉屋,为石块砌成的房屋;另一类为碉房,为石木结构,“其大者几与市镇等”,高级之屋金顶金瓦,辉跃数十里,其高可与巴黎建筑相颉顽。从这些记录可以看出,锅庄建筑起始之初,就是平民化建筑,面积不大,碉层不高,民国时期康定锅庄的宏大,当与茶马互市的发展与繁荣存在密切关系。
由此我们可得知,康定锅庄一般应包括以下建筑种类:住家民居,商人客房,佣工居所,货库,打包分装的空地,运输的牲口棚,存放银元的金库等等,这一系列的功能,促使锅庄面积愈来愈大,房屋越来越多,相应的建筑功能也细化与专业,比如有名的包家锅庄,锅庄四周高墙环绕,仅一门相通。房中有三个院子,占地4000平方米,房屋建筑面积达2000多平方米,房间竟多达80余间。
康定锅庄是茶马古道川藏线上民族贸易的代表符号。它为康定独有,是世界独有的一种贸易组织机构,也是罕见的一种商贸类建筑物,它独特的形式与存在,为各民族经济的繁荣与民族团结做出了独一无二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