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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亲戚”讲家事

《甘孜日报》    2014年05月23日

 
    调入报社担任汉文编辑已有两年时间了,刚到报社恰逢我州举全州之力开展群众工作全覆盖活动。我编辑着一篇篇关于群众工作结对认亲的故事,时常沉浸于他们的欣喜与感动。我期待一场属于我的相认,她们一直在等我,我深信不疑。
    5月16日,我从雅家梗这条道路赴海螺沟新兴乡认亲。从康定启程,天飘洒着零星细雨,到达雅家梗山顶,漫天大雪沉湿落地,临近情海红石林,雪落成了瓢泼大雨。认亲的领队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村支书来接亲戚了。他自驾小汽车,停靠路边等待,见到我们的车,他下车淋在雨中与领队打招呼,又与我点头。他是我的第一户亲戚,邱林。领队说,邱林是我们海螺沟管理局新兴乡的村支书,做着小生意,日子过得殷实。在邱林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情海红石林接待站。邱林提早通知了我的另外三户亲戚,下车稍事片刻,亲戚熊桂军的爱人胡少兰风尘仆仆地赶来,她额上浸着汗珠子,见到领队就迫不及待的说,熊桂军去成都跑运输还没回来,自己就代表他赶来了。熊桂军念叨说,只听说过有亲戚,只接受过亲戚捎来的毛毯和清油,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亲戚。我就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指像刀凿刻过一样的粗糙。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我的掌心里,又不自在的收了回去。我们落座在院中的长凳上,我说起了我的工作经历,原先在九龙工作,因为喜欢文字工作,前年考调报社。熊桂军之前的结对亲戚是报社记者赵敏,他因为一直在外地学习,所以亲戚们只收到了赵敏的礼品,而没有见着他本人。我调入以后报社就将赵敏的结对亲戚转与我了。熊桂军的爱人连连点头说,懂得了。我的摆谈作为开头,胡少兰开始与我絮叨着自己家的情况,家中没有什么负担,两个儿子,大儿子跟熊桂军往省城跑货运,小儿子正读初三,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是,最近沉迷于网络游戏,成绩下降好几名了。她担忧地叹气道。我说,要时常在不经意间让孩子感知你们的辛苦与不易,让他早一点懂得努力和珍惜。胡少兰说,这些倒是从来没有提及过,就是供养他们吃饱穿暖,不听话了就打一顿。我们正说着话,一辆摩托车开进了院坝,一个男子载着两位妇人。她们是亲戚王术莲和熊桂芬。一下车,领队就跟她们说起我就是她们盼望已久的亲戚。我伸出手去牵住她们围坐,我们的眼神喜悦又生疏。她们说,终于见到亲戚了。我说,我也渴盼着能与我的亲戚相认,今天我们终于见着了。大家开心的笑了。
    熊桂芬说,家中有7口人,上有三个老人,下有一儿一女。主要靠种玉米和大白菜为生,日子不富裕也不穷困,算是过得去。两个孩子都在备考公务员,每次都是进入面试这关就过不了,两个孩子有点灰心。我便列举了许多待业青年,屡次参加就业考试,屡次失败,但只要是努力了,终究会成功的。再则说,只要自身有本领,就一定有适合他们的就业机会。熊桂芬听我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就把两个孩子的手机号码留给我,说是希望有时间我能多开导他们。我想我要告诉他们,我也是经过坎坎坷坷过来的,只要有信心,只要努力,命运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边上坐着的王术莲一直低头,默默地听着我们絮叨,相对其他两位她要年长些,着装也简朴。我问起她的生活状况时,她说,她一个人生活。如此,我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言语不慎会触伤了老人家。原来,老人的老伴在几年前过世了,家有一儿一女,都已成家立业。自己土地宽敞,不愿舍弃,也不愿意给儿女们增添负担,就一直单独居住。去年找了一个老伴,相互照应。说着这些话她的头低得更沉了。我说,这样挺好,人这一生不容易,只要健康、平安就好。她点头默许了。几位亲戚希望我去认门,我便随她们逐一的去了,每一家都在公路边上,唯有王术莲家在半坡上。我提着带去的菜籽油,一路聊,一路歇息,半响,我们才到了她的家,房屋简朴,院坝干净。一楼,两道门紧闭,二楼,是竹楼,没有遮拦,整齐的晾晒了金黄的玉米棒子。门前几块土地散种着玉米和豌豆。我们就这么站在院中说话时,从房屋左侧的院子里走出一人来,抱了一大根木头,堆放在院中。他让王术莲招呼我进家门落座。门低矮,我躬身进入,家中什物简单干净又略显得冷清。倒是门外院子里的豌豆花开得热闹。我对两位老人说,你们这样的日子是最好,最清闲的。王术莲说,土地散得宽,缺少人手,没法为土地栅栏,周边的牛羊时常会大摇大摆的进入地中吃刚长出的秧苗,所以,两位老人只好每天都要轮流去看守。虽然是件苦恼的事情,但这也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离开前,我从皮夹里取了些钱,塞进王术莲的手里,希望她买些水果或者牛奶什么的,她再三婉拒,说是生活不困难,不必为他们花钱。你自己也有老有小,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听着这话我心里暖烘烘的,我的母亲也这般跟我说起。离开的时候,老人悄悄抹泪了,我们只是第一次相见,我们只说了一些家常的话语。我说,过年我会再来看望,希望你们多珍重。 (见习记者 南泽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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