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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拔4700米体验采挖虫草

《甘孜日报》    2014年06月16日


路上的标示牌。

虫草采挖点的小卖部。

采挖虫草的牧民。

记者现场采访采挖虫草的牧民。

虫草采挖点牧民们的营地。

 ■记者 袁飞 宋志勇 文/图
  “今天虫草好挖不?”
  “不好挖,天干,连续25天没有下雨、下雪了。”这是6月5日,记者来到理塘县曲登乡阿加隆洼与当地群众的对话。
  听说记者来访,从一顶帐篷里钻出几人。原来他们是理塘县拉波片区阿加沟虫草工作领导小组成员。在与他们的交谈中,记者感觉头有些发胀,总觉得心慌。这时,领导小组成员批批说:“这里海拔达到了4700多米,不仅你们受不了,就连我们这些长期生活在这里的都受不了。”接着批批讲起前几天发生的一件事。今年刚45岁的乡长张学颜是本地人,这次在山上连续坚守十多天后,突然吐血了,及时送到县医院后,才脱离危险,现在已经送到成都去医治。说起原因,还是缺氧。
  正说着,记者发现对面山上有人,于是慢步地向山上走去。爬在地上正在挖虫草的人,好像并没有发现记者的到来,他们正认真寻找着土里的宝贝——虫草。
  “今年的虫草好不好挖,跟去年比怎么样?”
  “就是挖不到,比去年差多了。”
  “今年与去年相比收入怎样?”
  “去年收入达到了3万元,现在却只有近3000元。
  “为什么收入比去年差那么多?”
  “天干,雨水少,价格也比去年低了。”
  经过询问原来挖虫草的是夫妇俩,男的叫郎加,女的叫阿可,是理塘县格姆乡人。说着说着,郎加寻找着虫草向山上走去,记者发现他并没有挖到虫草。这时,阿可却没有跟随丈夫前行,去了另一个方向。跟随她走的方向,我们才发现离我们不远处,一个不足一岁的小男孩正乖乖的吃着巧克力,等着母亲的到来。
交谈中,阿可说,她还有两个孩子,大的上小学,老二上幼儿园,家人都去挖虫草了,这个孩子没人带,只好带他一起上山挖虫草。也许是交流,也许是感动,阿可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刚刚挖到的两根虫草,上面还沾着泥土。
  阿可走后,记者学着郎加、阿可的模样找虫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也寻不到一根虫草的影子。陪同我们的乡干部格乃说,你们都能找到虫草的话,虫草就不值钱了。他发现记者的嘴开始发乌,便关切地说:“我们还是回帐篷里去吸一点氧,不能再坚持了。”记者跟随着他们回到了大本营。
  说起大本营,海拔也不低,有4700多米,这里建有上千顶帐篷可容纳5000至6000人。在老百姓看来,有干部在他们身边帮助他们解决实际困难和问题,他们心里感到十分踏实,很有安全感。在干部看来,老百姓就是自己的亲人,老百姓走到那里,干部就要走到那里。
  “我们最担心的是越界挖虫草的,发现有这种情况,都会组织人员立即采取行动,并对越界人员进行耐心说服教育。”驻扎大本营地工作组成员群真说,5至6月份是挖虫草的黄金时间,他们上山工作就是设卡杜绝提前或无证入山采挖,以宣传保证虫草资源永续利用,巡回医疗保障群众就医,巡回放映保证业余文化生活。
  “现在干部走访农户家的多了,关心我们的生活更多了,比如上山的路,党和政府为我们出钱修路,这是为我们老百姓办事,方便我们采挖虫草挣钱,现如今,大车都可以开上山了,真是太好了。”牧民丹增泽仁这样说道。阿加隆洼也叫虫草山,因这里的虫草是理塘县最好、最大的,各地的老板也特别喜欢,每天下午他们就要开着小车来到这里收购。丹增泽仁今年40岁,他说,自从有人收购虫草,他每年都要来这里挖虫草,相比之下,去年是最好的,有时,一天能挖到10根左右,挣了2万多元,而今年只挣了几千元,主要是价格低了,虫草也少了。
  “交进山管理费主要是用于垃圾清理、安全保障等。”工作人员群真介绍说,因为这里人口密集,管理难度大,既要保障老百姓采挖虫草的安全,又要防止越界采挖人员与当地群众的矛盾。为全力杜绝采挖人员提前进山及外县人员无证进山现象,设置了卡点,为保证虫草资源永续利用,工作组还向牧民们宣传不准在帐篷四周挖边沟,不准挖掘草饼做为临时桌子,不准挖任何植被垫于床下。
  据了解,由于大多数农牧民都已上山采挖虫草,该县已组织由24名县级领导带队、265名科级干部和868名一般干部组成的24个群众工作组深入虫草产区,把“办公地点”搬到了集中采集地,组织、管理并全程参与虫草采挖,与群众一起生产生活和“零距离”24小时跟踪服务,坚持一线办公、一线指导、一线服务。
  “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就在这里吃午饭吧,我们都准备好了。”专程陪同我们上山的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巴桑说道。这时记者才发现已经是中午2点过了,走进帐篷记者看用木板临时搭建起来的桌上放着几个用塑料装着的卤菜、锅魁。大家一边吃着,一边摆龙门阵,“今天的菜可口吗?”记者问道,大家齐声说道:“可口,好久都没有吃到卤菜了。”记者又问:“你们平时吃什么?蔬菜怎么解决?”“平时自己做,主要买些能储藏的蔬菜,如土豆、萝卜、卷心菜等。”帐篷里,扎西泽让一直忙碌着,他负责大家的伙食,端着热腾腾的包子,他说虽比女同志包得差了点,但味道还可以,是土豆心子的。记者开玩笑说,这个圆的一个像太阳,那个像月亮,都是***女儿,逗得大家开心地笑了。
  在大山,有帐篷就有农牧民,在虫草季节,农牧民最希望的是,生病时身边就有医生。为了解决农牧民看病问题,在虫草采挖点专门设置了医疗点,24岁的扎西泽让是这里的医生,他说:“上午大家都去挖虫草了,看病的一般下午来,高峰时一天有30多人,大部分是气候不适,感冒、头痛等。来看病的老百姓说,有了医疗点,看病方便多了。”
当记者离开虫草采挖点时,山上挖虫草的人匍匐的身影依旧慢慢移动着,为了能多挖几根虫草,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地寻找着。
  记者手记
  虫草——大自然的礼物
  虫草,也叫冬虫夏草,说起虫草,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是一种蝙蝠娥科的虫体,在地下感染了虫草菌后由虫体演变为草体,因此也就被人们通俗地解释为“冬天为虫,夏天为草”,简称虫草。从自然生长过程来说,虫草的前身蝙蝠娥确实要在地下蛰伏一年以上。感染了虫草菌的蝙蝠娥由于其性质已经从动物到植物发生了变化,所以到了春季,一般是5月至6月间,虫草菌的苞体会像其它所有植物一样生发出芽体,这也就到了虫草采挖的季节了。因为,一旦过季,苞子会继续生长、萌发成草体,虫草也就变成空心而失去营养和滋补价值了。
  虫草主要生长在海拔4500米至4800米的高度。我州很多地方都是采挖虫草的理想场所。特别是理塘等地的虫草比较有名,质量也属上乘。过去,虫草采挖一直是这里老百姓主要的副业收入。随着近年来虫草身价的一再飙升,虫草采挖成了藏区百姓最为重要的经济来源和收入渠道,由此可见,虫草采挖对当地老百姓来说是何其重要。
理塘县每年5月初以后至6月末的虫草采挖季,村村寨寨的人都上山采挖虫草,各乡的干部也都纷纷上山,深入虫草采挖聚居地,做好虫草采挖的管理、规范和协调工作。政府也专门制定了政策,不断加大对采挖虫草的管理力度。
此次记者走基层的时间刚好是虫草采挖的黄金时节,因此记者也深入到虫草采挖点,亲身体会到虫草对我州农牧民的重要作用。在理塘县海拔4700多米的山上,记者采访了几位虫草采挖人,他们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或一把小锄头,趴在地上认真地寻找虫草露在地面上的草芽。一旦发现虫草的草芽,木棍或小锄头,直插下去,就能把虫草从地里刨出来。每挖到一根虫草,他们的脸上都是幸福开心的微笑。
  由于挖虫草的时间前后近2个月,所以采挖虫草的人往往都不回家,而是在山坳靠水的地方扎帐篷宿营。在虫草采挖点,我们看到很多这样的宿营地,或三、五顶帐篷扎堆,或三、五十顶帐篷聚居。在理塘县曲登乡阿加隆洼这个大的聚居地上记者看到上千顶帐篷整齐有序地排成行,不仅能看到帐篷外的煤气罐和处处升起的炊烟,还能看到供娱乐和消遣用的台球桌和能采购到日常生活用品的小商店,甚至还能看到升起的红旗。聚居区如此庞大,其实并不都是采挖人。这其中还混杂着许多虫草的收购人和兜售人,还有各种到这里来做生意赚钱的人,如一个小集镇般热闹。
  一路行来,我们不禁感慨,虫草真是大自然的馈赠和礼物,它给藏区人民带来了财富。但同时因为人群聚居产生的生活垃圾又是一个问题,虽然有专人会对垃圾进行填埋处理,但是,记者看到垃圾对水源污染也很严重,担心随着气温的升高,这样的环境卫生会不利于人们的生产生活。记者也建议相关部门在加强对采挖虫草的管理的同时,更多地关注环境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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