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光于 陈依文
虽然伤口的疼痛不时袭来,病床上呷绒来翁的心里却牵挂着一个与他本来并无关系的婴儿,7月7日发生在甘孜草原上的一场大火将他们的生命紧紧相连。
那一天,甘孜县晴空如洗。在离县城70多公里的茶扎乡,23岁的派出所辅警呷绒来翁早早地下村了。他当天的任务是到德西村挨家挨户进行身份信息采集工作。
10点半,正在采集信息的呷绒来翁突然看见约100米远处有一股青烟冒出。
“拥洛家着火了!”牧区群众居住分散,房屋都是木质结构。作为一名扎根牧区的辅警,呷绒来翁深知这场大火很大程度只能依靠自救,他立刻放下手头的活,奔向火场。
一位妇女已经瘫倒在燃着大火的房子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我的孩子还在里面!”
大火已将房门封死,不停蹿出熊熊火焰和浓浓黑烟,在场的20多名村民束手无策,根本无法靠近火海救援。
快速查看了一下火势,呷绒来翁绕到火势稍弱的一边,一脚踹碎了玻璃窗,憋了一口气,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他便爬进了房子里。
浓烟滚滚中,伸手不见五指,高温炙烤着每一寸皮肤,环视狭窄的屋内,噼噼啪啪声中屋梁摇摇欲坠,却不见孩子的踪影。
出去还是继续找?呷绒来翁没有时间犹豫,他不断抹着被黑烟熏出的眼泪,咬紧牙关,继续摸索着。
“一定要把孩子救出去。”回忆火海中的情形,呷绒来翁说他当时这有这一个念头。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在浓烟中寻找了约5分钟后,婴儿终于被找到,面部已经被火焰灼伤,没有了哭声。
当呷绒来翁抱着孩子从窗户里爬出来时,人们几乎认不出这个小伙子了——脸被烟熏得像块黑炭,右脚被玻璃扎伤鲜血直流。
见到被救出的孩子,几乎崩溃的母亲仿佛一下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奄奄一息的孩子被送到了医院,接受初步处理后,随即被转到成都接受治疗。
呷绒来翁伤势也不轻,右小腿伤口长3厘米,创口深达肌层4.5厘米,被缝了16针,胫骨骨皮质损伤。当天由于医院条件有限,只进行了简单的缝合,次日拍片才发现伤口里还有玻璃,不得不打开创口又重新处理一次。
这些天来,前来看望呷绒来翁的藏族群众络绎不绝,在他们眼里,呷绒来翁是英雄。
呷绒来翁说,在决定冲进火海救人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虽然自己只是一名辅警,但穿上了制服,就必须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只要孩子活着,我受这点伤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