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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格聂之眼

四川日报    2021年07月20日

1个科考队,10余名专家,用时8天他们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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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谷沟。封面新闻 杨涛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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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格聂之眼”。(资料图片)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 寇敏芳

  7月初,记者随队参加了一次科考活动,从成都出发,目的地是丁真的家乡——甘孜州理塘县。

  早上从成都出发,气温为25℃,到了理塘已是晚上,气温只有8℃,还下着雨。每一次路边停车休息,都在加衣服,从短袖、薄外套、毛衣,最后到羽绒服。

  队里很多人是第一次上高原,出发前十分兴奋。但真正到了理塘,人人都像霜打的茄子,有人头晕,有人反胃,被高原反应给打蔫了。记者小声嘟囔了一句“好想回家”,立马收到一众人惺惺相惜的目光。

  最终,这支科考队顺利完成了8天的科考任务。他们由来自地质、气象、生物、文化旅游等领域的10余名专家组成,由海子山自然保护区管委会组织、省地质矿产勘查开发局物探队发起,对格聂风景区的文旅资源进行了综合考察。

  在这里,支撑科考专家走完全程的不是红景天,而是在格聂的各种发现。

发现丰富冰川遗迹如同一个微缩版的南极

  “好像一片仙境!”7月的格聂,毛茸茸的小野花缀在草地上,铺满整片高原,慵懒的白云浮在天空中,为格聂神山盖上一片白纱。微风缓缓,不一会儿白纱隐退,雪山露出神秘真容。

  当格聂神山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昏昏沉沉的科考队员突然兴奋起来,疲惫一扫而光。

  格聂所在的海子山地区是我国西部已知第四纪冰帽遗迹保存较好、分布较广的地区。格聂群峰及周围的山岳冰川,是研究青藏高原东南缘冰川演化的最佳区域之一,各种冰川保存完整,是第四纪冰川的天然博物馆。在这里,路边石头上的纹路可能就是冰川留下的擦痕,一片美丽的高原海子可能是冰川融化流下的“眼泪”……

  格聂神山是这次科考的中心。以主峰格聂神山为中心,格聂共发育形成了7座山峰、8条沟谷。从高空俯瞰,如同一朵舒展的莲花,8瓣花瓣相互依托舒展。

  在整个“莲花状”的格聂山区,冰川遗迹主要藏在8条沟谷里。此次科考的一大发现是仲纳沟的“鲸背岩群”,这是第四纪古冰川奇观,在南北极冰川退化后比较常见,但在内陆,山岳冰川地区十分罕见。

  鲸背岩,是典型的冰川侵蚀地貌景观。其形成是由于冰川向前向下运动时,对所过之处产生肉眼看不见但缓慢而持久的磨蚀作用,久而久之,当冰川后退,显露出的基岩形状就像游弋在海洋的鲸群,故而得名。一条几十米长的鲸背岩的形成,通常需要上万年甚至更久。

  除了鲸背岩,科考专家还在冷谷沟为一片神秘的“乱石阵”找到成因。乱石铺在沟口一片相对平坦的草原上,千百年来,乱石阵被赋予了很多神话传说,传说格萨尔王曾在此练兵,这里有被他一劈为二的“试剑石”,还有由几块大石头搭出的“小房子”,被视作格萨尔王妃住所的“珠牡营帐”。

  “这些象形石都是冰川搬来的,经过漫长岁月的打磨,形成了现在的模样。”省地矿局物探队副队长、旅游地质专家李忠东初步判断,大约在距今200万年前的第四纪冰川时期,随着全球气候变冷,大量冰川覆盖在格聂神山上,它们从高处沿着山谷像蛇一样蜿蜒而下,有的甚至一路“行走”了20公里。不仅如此,冰川在运动过程中,沟口上游的岩石还不断被裹挟进冰川中,运送到下游,冰川消融后,这些岩石就保留在了这里。“这些石头都是花岗岩,和格聂神山的岩性一致。”李忠东说,花岗岩经过“长路奔袭”和反复冰融,岩石沿节理裂开或脱落形成空洞,这就是“试剑石”“珠牡营帐”等象形石的成因。

  在为期8天的科考过程中,科考专家们发现了大量冰川刻槽、冰川磨光面、冰川堰塞湖等遗迹。通过这些遗迹,专家们初步判断格聂的高山湖泊群实际上是古冰帽和古山岳冰斗遗存,反映了格聂神山这一区域在第四纪山岳冰川和冰帽冰川联合发育的特点,类似微缩版的南极。

  这些发现对于认识格聂地区的古环境、古气候有重大意义,同时也为格聂旅游开发提供了新的资源基础。

解开“格聂之眼”的秘密眼中“泪水”是大地的馈赠

  近年来,随着涉藏地区旅游的火热和丁真的走红,越来越多的游客慕名来到格聂,带动了经济,但也带来了发展的困惑。此前,有自驾车队因围绕“格聂之眼”疾驰旋转、破坏草甸被处罚;就在刚刚过去的6月,景区管理部门出于保护目的为“格聂之眼”安装了木栈道,又在被网友诟病为破坏景观后拆除。

  保护和开发如何相得益彰?首先要摸清格聂的资源家底。海子山自然保护区管委会主任孙康寿认为,通过挖掘资源的科普价值与文化内涵,结合资源本底情况提出景观保护与开发利用建议,将支撑景区旅游发展。

  “网红”景观“格聂之眼”是此行重要的科考点。穿过河谷,车通过一条蜿蜒的盘山路,忽见一片广袤的草原绵延伸展,“格聂之眼”镶嵌在草地上。科考队专家分成两路,一路放飞无人机,从空中俯瞰,一路走到“眼睛”里,贴地观察。

  “格聂之眼”是一个直径约50米的水塘,高原上类似的水塘很多,“格聂之眼”之所以出众,全靠和它相依而生的水草。水草呈圈层分布,围成像瞳孔一样的形状,明眸映照着格聂神山,从空中俯瞰清澈如注,被称为“通往天堂的眼睛”。

  “我们对‘格聂之眼’的开发一直比较谨慎。”孙康寿说,“格聂之眼”的灵魂是水和草,但从去年至今,“格聂之眼”的水位一直处于历史低位。据分析,一方面与干旱的天气有关,水源没有得到及时补给;另一方面可能是游客激增,一定程度上破坏了生态平衡。

  科考专家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搞清楚“格聂之眼”形成的原因,从而制定科学的保护和开发方案。

  科考专家走近“格聂之眼”细细观察,从“瞳孔”往外,植被共形成了4个圈层,每个圈层的品种不尽相同,因此呈现不同的样貌,这是“眼睛”底色的基础。省林科院生态所副研究员潘红丽拿出科考记录本,蹲在地上一边判识一边记录。不一会,本子上就写满一串名称,潘红丽有些吃惊:“一个小水凼,就有40多种植物。”

  潘红丽介绍,“瞳孔”部分的水草主要是喜湿的杉叶藻、水蓼,最外围的则是喜干的大花刺参、马蹄黄等植物,此外还有两层“中间植物”,包括苔草、高原毛茛等,它们需要与水“争地”,水量丰富的时候植物消失,一旦湖水干枯泥土裸露,植物就迅速抢占领地。

  另一路从天空观测的科考专家们也有新发现,“格聂之眼”,并非“遗世独立”,它的附近还有多个“小眼睛”。专家们打开卫星地图,进一步比对“小眼睛”的位置,惊讶地发现,它们可以用一条直线连接起来,也就是说,所有的“眼睛”排成了一队。

  “这不是巧合,是地下水在‘指挥’它们。”这一发现让科考专家十分兴奋,经过初步判断,专家认为“格聂之眼”上游的草甸有一条“水脉”,就好像“泪腺”一样,水从地下渗出,给这一串“眼睛”补水。下一步,专家计划针对“格聂之眼”开展地下水监测,进一步了解水循环过程,为水源保护提供科学参考。

探寻古老文明的印记

  以格聂命名的这块地方,足足有500平方公里,人口却只有几千人。千百年来,这朵“莲花”在漫长的岁月中静静地固守着自己。相比沙鲁里山系中早已名声在外的稻城亚丁,格聂在一众“兄弟”里显得十分低调,很多游客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

  此次科考,专家们沿着朝圣格聂小转山路线一路溯源,寻找古老文明的印记。车行到新冷谷寺,公路就到了头,剩下的20多公里只能步行前往。冷谷沟是格聂众多沟流中最重要的一条,也是文明的集大成者,格聂所在之地被称为“岗波圣地”,源于此,“冷谷”为藏语音译,意为圣地之门。格聂不仅是涉藏地区群众的精神寄托,更是康巴地区文明的源头之一。

  从地理角度来看,每年夏季,当水汽充沛的季风掠过高原之时,遭遇格聂神山的阻挡,在高山地带形成降雨和降雪,这些冰雪就像一座巨大的固体水库,在慢慢地消融中,为四周的无量河、硕曲、定曲等河流源源不断地提供水源。正是这些高山对气候的调节作用,理塘高原上才有了水草丰美的四季美景,康巴地区才有了两千多年的历史文明。

  富饶的理塘曾是茶马古道上的重镇,从理塘穿过毛垭大草原,从格聂直插芒康,格聂山下的河谷与古道,是康巴南部通往拉萨的必经之路。在这条道路上,来自四川盆地的茶叶通过牦牛运输队走向西藏,换来藏地神秘的香料和草药。驿道上又分叉出蛛网般的茶马古道通往巴塘、乡城、稻城各地,这些茶马古道与格聂朝圣之路重合,搭建起一条条汉藏文化交流的大通道。斗转星移,古道已经沉寂,但文明的交互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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