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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朵玫瑰开始

甘孜日报    2024年06月28日

◎葡萄

现在,回忆我们最近一次对花的认识。是摆在花店里的一束鲜花,还是阳台上的一盆开花的仙人掌,抑或那些被装进盒子里不再凋谢的永生花。

在《玫瑰之吻》中,植物学家彼得·伯恩哈特试图以玫瑰为起点,告诉我们一朵花是什么。他从植物的解剖学、胚胎学、形态学和古生物学,对花朵的自然历史进行了多角度的研究。我们将发现,一朵花中包含万物。关于一朵花的知识不仅限于它自己,它的结构、色彩以及如何在自然中进化;也关涉它与周围环境,它和赖以生存的其他生物体之间隐藏的相互作用。

我们还将意识到,花朵除了提供美学价值外,还教会了我们许多有关世界如何运作的知识——每一朵花都是一个活生生的工厂,它制造器官,生产各种化合物,从使玫瑰呈现深红色的类黄酮,到给部分人群带来花粉过敏症的花粉。一些重要的科学发现也因为它们的存在得到推进,比如埃利奥特·迈耶罗维茨(Elliot Meyerowitz)在发育基因方面的研究,阿莫茨·达夫尼(Amots Dafni)对甲虫授粉的研究,以及海蒂·多布森(Heidi Dobson)对花香产生的研究。

为使阅读不那么枯燥,作者将科学描述与历史、民间传说和神话的线索交织在一起。单单是花开这一自然现象,作者就列举了人类历史上诸多不同又相似的浪漫想象。古希腊人说,克洛丽丝公主在死后成为了花神;罗马人崇拜仙女弗洛拉,她呼出花瓣,在她的脚印上留下花朵;在中国,百花仙子十分严格地确保每朵花在适当的季节开放。

文学历史文化方面的参考文献也比比皆是。在《花粉、罪犯、政治与虔诚》一章中,伯恩哈特提到利用花粉破案,破解东南亚“黄雨”之谜,检验都灵裹尸布的真伪。他还引用了莎士比亚、弥尔顿和纳博科夫等人的作品,每一章都以一句哲学名言、一首诗或各种文献的摘录开始,将对植物学信息的介绍与澄清科学概念的故事交织在一起。这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了不同学科背景和阅读偏好的读者的需求,任何热爱自然史、园艺、科学和环境的人都能够在这本书中找到自己的兴趣点。

面对复杂的科学问题,作者十分擅长运用迷人而丰富的类比。例如,在讨论一朵玫瑰花瓣呈现的颜色时,伯恩哈特提到,其表皮的红色并不均匀,“充满粉红色水囊的细胞与充满紫色水囊的细胞交替出现”,正是这种“混合马赛克”最终呈现为人类认知中的红色。作者将花朵的色彩机制与法国印象派画家乔治·修拉创造的“点画法”进行了比较,后者用圆点代替线条作画,将原色排列或交错在画布上,从一定的距离看上去,不同颜色的点便在视网膜上形成某种调色效果。伯恩哈特称赞道:“我们把这种技法的完善归功于修拉,可是,花朵可能早在80万年前就已经掌握了这种设计技巧。”

作为圣路易斯大学的生物学教授,伯恩哈特不仅为植物学家写作,也为每一个普通读者带来不同寻常的阅读体验。《玫瑰之吻》重新点燃了我们对身边植物乃至各种自然现象的新奇感。我们将从日常琐事中抬起头来,感叹为植物授粉的生物有着多么惊人的多样性,从为人熟知的蜜蜂、蝴蝶、蜂鸟,到蟑螂、苍蝇、蝙蝠,甚至一些哺乳动物比如狐猴也参与了授粉过程。

作者无疑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在授粉生物学方面的实地考察十分丰富,不仅在美国多地展开研究,也为此到访澳大利亚、以色列和中国。丰富的研究经验和在世界各地的旅行经历,为他的写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生动素材。

这份对自然万物天然而热烈的亲近感,与作者的成长经历密不可分。他的童年被大自然围绕着,离家两个街区就是林地保护区,而宽容的父母也让他有机会独立探索,从种植仙人掌和多肉植物,到饲养鸟类、热带鱼、蝾螈。这让他对自然探索的兴趣得到了充分的发展,从而在日后开启专业的植物学研究生涯。

艺术家乔治亚·奥基夫曾说:“由某个观点来看,可以说没有人真正地看到一朵花,它这么小,而我们又没有时间——看需要时间,就像交朋友需要时间一样。”伯恩哈特显然是个有时间看花的人,但愿有时间看这本书的人也能有时间亲自走到花丛之中,或许就从一朵玫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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