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24年10月29日
◎罗姣
从海拔2800米的高原川西小城的“天地何漫漫”到孟浩然夜宿建德江的“江清月近人”,从17点日落的冬至到如今悄然入秋,客居建德一年,白驹过隙。
总觉得乡愁遥远,应该是与华发丛生和远游不归相关,而于我言,双脚仍深深扎根在那片雪山下广袤的田园藏乡间,更何况归期已近,难免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但在某天被问起在建德的感受是什么,并强调要从个人的角度回答时,恍然间,我看见大片麦浪随风翻涌,白藏房掩隐在袅袅桑烟,硕曲河温柔流淌,远处传来悠扬的山歌,才明白,一年间故土如诗,乡愁总在异乡月亮挂上枝头时露出眉梢,悠然低唱。
“我想我属于高原”。
人在年轻的时候很少去思考生命的归属感,风物迷人,旅途新鲜。而在新安江,雪山和田园却常常不自觉淹没上胸膛。遥记几年前我重返乡村,开始读李娟,读费孝通,感受乡村风土也思考乡土文明。而今得以“行万里路”,从建德到乡城,相隔2800公里,已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维度,一是从西部内陆地区到东部沿海地区,一是从人口稠密的地区到人烟稀少的高原,经济社会文化发展现状和历史脉络各不相同,处境机遇不同,也导致了双方眼界思维迥然有别。
都是人生的体验。人需要抽出身来从生命的别处去反思自己习以为常的生活状态,《悉达多》里说“世间一切美好”“两者,思想和感官,均为美好的事物”。
从眼界思维和经济发展的维度来讲,我们仍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认识到自我的不足不难,难的是正确从容的面对客观现实。就拿交通来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哪怕是交通如此发达的当今,乡城小城5016平方公里的疆土上也家家户户四通八达的今天,我们也难以做到浙江提出的“交通一小时”口号。 照搬照抄显然是不可取的。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谈到:如果我们的国土只有上海那么大,那么我们早已跻身现代强国之列。正因为国土辽阔,城市与农村相栖相长,所以发展更需要协调并进。
但以客观条件作为托辞,夜郎固步同样也是不可取的。从新安江到硕曲河,从高原到沿海,山海情缘助推的不仅仅是项目资金的落成流动,交融交往交流政策让吾等得一机会去思考,去打开一扇新的窗户去探究如何让相关机遇翻越重重雪山,落地于高原山地上,怎么去克服水土不服的问题,怎么去划定保护和发展的边界。而这个机缘也给予经济发达地区从非GDP的角度去共情民族地区面临的机遇,挑战和发展。我想,这是对口援建和民族团结发展真正的意义——让我们双方从民族情感的角度链接起协调发展,共同富裕的“国之大者”。
何说乡愁,字字不谈愁。
何以为歌,从新安江遥寄硕曲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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