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中学高2016级14班 仁青多吉 (指导教师 黄志兵)
一
是月落入了湖中,还是湖映照了月?鱼儿在一天的欢腾后也进入了梦乡,无风的湖面,如此寂静。一叶扁舟浮过,月儿碎了,鱼儿醒了,湖也泛起了朵朵涟漪。
爷俩坐在湖边,谁都没有说话,爷爷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而男孩凝望着湖,心也飞到了远方。四天后,男孩就要离开爷爷,穿梭在城市拥挤的人流。爷爷没有挽留,因为他知道,这是男孩的选择。爷爷有一桩搁不下的心事,他怕多年后的男孩,遗忘了这面湖。
男孩听到一丝叹息,轻得很快消失在风中,他来不及捕捉,甚至,他不知道,叹息的,是爷爷,还是自己。
二
第二天,黄昏,阳光似乎也累了,湖面便是清凉。
爷爷与男孩泛舟于湖上。船儿在水上浮,鱼儿在水下游。四围是山,湖一如一颗纯净的心。
“这真是一美景呀!”爷爷将那“美”字说得重了,带着浓浓的乡音。男孩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份美,因为,他在这湖边长大,他感到自己已被这湖水洗涤得通体透明了。
“以后在外面可没有这么美呀。”爷爷变得唠叨了,可男孩感觉到了爷爷的难过。
一只鸟从头顶飞过,男孩望着天空,头顶依然是一面蓝色的湖。
“我一定会......”男孩并没有把这话说完,或许他还没有那份勇气。
三
第三天,阳光再也没有出现。
这天,一直都是那么阴沉,爷爷和男孩如同往日一般来到湖边。
“你看,昨天天气还爽朗着呢,今日竟也变了。这湖却是一如平常的清澈......”爷爷摸着男孩的头,目光有些深邃,深邃得让男孩不能破译。
这是一个无风的阴天,夜晚,浓云散开,月儿露出了她的白嫩肌肤。男孩驾着扁舟,驶向那平静的湖,这舟破碎了这无风的湖,破碎了这寂静的夜。
男孩一直想着爷爷的话,想着爷爷眼底的那让他莫名心颤的灰。
鱼,舞着。鱼儿依恋着湖,湖水拥抱着鱼,这是怎样一种陪伴啊,又是怎样的一种容纳。
月儿慢慢向着这透明的湖面靠近,男孩想着即将和爷爷分别,即将离开这面湖,不禁潸然泪下。
月与影重合,那一圆月,一半是实,一半是虚,是月落入了湖中,或是湖映照了月。
男孩这一刻,只想把这面湖放进明天的行囊。
四
太阳在湖的召唤下,从湖中升起。阳光落在爷俩身上,男孩看见了爷爷的眼泪与那笑容。
“我一定会回来的,爷爷,我不会忘了湖。”男孩终于说出了这句捂了一夜的话。
爷爷擦着眼泪,挥着手。阳光下,爷孙两,一个伫立,一个渐远
那湖,依然环抱着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