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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渡河畔风土人情画卷

《甘孜日报》    2016年08月01日

——读马建华小说《河畔人家》 
    ■杨仕强
    笔者最近有幸捧读作家马建华创作的长篇小说《河畔人家》,因小说内容和大渡河畔有关,和笔者生活了70多年的泸定农村风土人情有关,读罢掩卷沉思,意犹未尽。
    马建华出生在大渡河畔泸定县得妥乡的一个小山村,他家房前屋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春天,山花烂漫,秋日,满坡金色的玉米,黄橙橙的稻谷。曼妙的风景如诗如画。马建华在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出外求学,从此离开家乡,后来长期在我州新闻战线工作,但故乡的山水田园风光,纯朴善良的山民,贫穷落后的生活以及山乡纷繁复杂的人间百态,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浓浓乡愁。
    马建华先后在州广播电视台、甘孜日报社工作,20多年的新闻职业生涯,他始终不忘初心,长期关心关注农村生活,积累了大量乡村生活的素材,于是才有了摆在我案头的这部长篇小说——《河畔人家》。同为泸定人,小说描写的世间百态,激起了我的阅读兴趣,这是一幅地地道道反映泸定大渡河畔风土人情的壮美画卷。
    这是首次用小说体裁描述泸定农村从上个世纪50年代到新世纪初,山民物质文化生活、精神面貌以及处世观念的小说。在泸定文艺界,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清直至解放以后,还无人以长篇小说形式,以农村为题材,以山乡为背景,以一群农民为主人公,以现实生活中发生的真实现象为素材创作长篇小说。它为读者认识了解泸定大渡河畔农村,提供了生动形象、妙趣横生的读本。
    小说具有鲜明的地方特色。以刘希海(二莽)一家的家族兴衰为主要线索,围绕刘氏两兄弟(大莽和二莽)及媳妇、儿女、亲朋、邻里、地方官员、开发商之间的人际关系,有矛盾冲突、利益纷争,展现了大渡河畔山民淳朴善良、追求美好生活的信心和决心。山民认识到,城乡差别不可同日而语,但“日子是靠实干干出来的,不是靠耍嘴皮子说出来的”。
    改革开放前,山民收入少得可怜,“哪怕是一元钱,都要精打细算,舍不得用来理发,有的山民头发都长一尺长了,也没钱理发,像野人一样”。
    山民究竟有多苦?小说写了一位叫邹旺财的70岁老人。“天还没有亮,老人背着一背桃子,走羊肠小道,被雨淋,被烈日烘烤,赶早来到镇上,指望卖到好价钱。却不曾想日落西山,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三毛钱一斤的桃子竟无人问津。病中的爱人还指望他卖了桃子,买药回家治病。老人伤心绝望,饥饿难耐,一怒之下将桃子倒入奔流的河中,自己纵身跳入惊涛骇浪之中。……”这是一个悲剧性人物,在艰难岁月中,这样的实例并不少见。读罢让人感叹唏嘘。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泸定境内仅有国道318线和泸(定)石(棉)公路,半数以上的乡镇还不通公路。小说描写了一户人家,16岁的孩子病危,请人打着火把翻越悬崖峭壁送孩子到山下卫生院就医,不幸病逝在路途;几年后,这户人家的老奶奶也同样死在了送医的路上。交通落后,信息闭塞,像这样的悲惨遭遇,在泸定山乡可谓司空见惯。
    小说散发出大渡河畔山村、山民浓郁独特的乡土气息。如文盲叫“黑眼窝”,“黑眼窝”刘树勋背毛主席语录背得滚瓜烂熟,喊口号喊得地动山摇。“败家子就是败家子,你给他一座金山,他都败得光”。
    小说中的王大怀在出馊主意陷害李晓晓时说:“只要抓住了她的把柄,我看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死)也是屎(死)了”。
    李晓晓受了不白之冤,忍受不了“家暴”,愤然离家出走,最终洗清冤屈回到家里,一家人团聚谋划未来,王素丽说:“不蒸馒头争口气”。此外,“人靠衣裳马靠鞍”、“女人没有找好,一辈子闹苦恼”等等,都是很接地气的语言。
    大莽在回忆艰苦岁月的生活时说:“谁家年饭桌上有碗鸡蛋汤,那就不错了。有一年,家里年夜饭有白菜炒肉,每人才吃到一片肉,我始终舍不得把那片肉咽下肚”。十分深刻地描述了那段艰苦日子,而这样的艰难生活却是当下年轻人所无法理解的穷苦日子。
    小说中先后出场的人物多达20多个,都具有鲜明的人物个性。二莽一家遭遇过不少困难和挫折,但一家人昂扬进取,正是山民在逆境中不屈不挠与命运抗争的真实写照,山民们通过自身努力和党的惠民政策过上了好日子。
    王大怀是小说中反面人物的代表,他文化不高,善于投机钻营,由公社临时聘用人员,采用不正当手段当上了国家干部,甚至成为镇党委书记。他工于心计,编织变味的朋友圈,拉关系,欺上瞒下,豢养乡村恶势力排除异己,贪污受贿,最终锒铛入狱。小说像电视连续剧一样,具有较强的镜头感,深刻细腻地揭示了人物的发展变化过程,王大怀的“坏”不是与生俱来的,在物欲横流、权力欲熏心的环境中,他自以为是“土皇帝”,操纵村“两委”选举,鼓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在精心编织关系网的同时,也为自己可悲的人生结局埋下了“伏笔”,受到了人民的审判。
    王大怀的妻子申维淑是小说塑造的又一个反面人物。她仗势欺人,阴险泼辣,是王大怀“变坏”的“催化剂”。一位副乡长的爱人到县城买回来廉价的小饰品送给姐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人际交往,她却认为副乡长的爱人有眼不识泰山,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哟,去了趟县城,穿得跟青楼女子一样,你以为你是谁呀?给你男人戴绿帽子了吗?”申维淑甚至动手将对方抓得血流满面。如此张扬跋扈的女人,副乡长忍气吞声只得调走。作为“乡霸”的代表人物,申维淑在通村公路建设中,当“钉子户”,公路修通后,山民运输玉米,撞掉屋檐上的三张瓦,她要了三百元的损失费……,如此悍妇,人人诛之。
    小说塑造的聪明能干、年轻有为的春梅,善良淳朴的李晓晓,在群体事件中挺身而出的大莽,游手好闲,被王大怀豢养的“村霸”高成兵,贪官县委书记王礼贤,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李泰然,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有血有肉,跃然纸上,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
    作为一部反映农村的现实题材小说,无论是对人物的刻画,还是对风土人情的描绘,作家都紧扣时代脉搏,一系列富民政策的实施,山乡村村通公路,水电站开建,通过移民安置,一贫如洗的山民住进了高楼大厦。“移民新村连成片,四化目标已实现,冰箱空调和电话,手机都在腰里挎;新农合、医保险,有病住院不贷款,孩子上学学费免,轿车开进农家院,山也新、水也新,最美不过杨柳村”。
    在新农村建设中,村民参与投资开发生态旅游,办农博馆、休闲农庄,实现了村在山水中,房在树林中,路在花丛中,人在图画中。这,不就是山民们梦寐以求的小康生活吗?
    当然,马建华首次创作的长篇小说也有一些瑕疵,比如,人物语言和人物身份地位不符,带有作者主观的色彩,语言表述新闻痕迹过重,这可能和他长期从事新闻工作有关。但作为我州以农村现实题材为背景的小说,马建华做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相信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时代背景下,还有更多的康巴作家植根生活,写出更多接地气、有思想、有温度的好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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