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庆和

    说它高，那是真的高，实在是高。二十多年前的国贸大厦可谓在神州大地的高层建筑中首屈一指，这不仅仅是它地处深圳的原因，就其层高来说，它也应该排在中国高层建筑的前几名。正因为它太有名气，故而在二十多年前到深圳的时候就一定去国贸大厦看一看，走一走，不为买东西，只为曾经到此。套用一句现代有名的广告用语就是“不到国贸非好汉，国贸非去不可”。记得那年我们也是出了火车站顺着一条公路走不了多久就到了。我们当时站在高耸入云端的国贸大厦下面的地坪上，抬头仰望，看它的高度，看那些时兴的装饰工艺，看了一会儿，眼发痛，低下头来看一个个来到国贸大厦的俊男美女，并不感到有审美疲劳，楼下看得不过瘾，就随着上国贸大厦的人流，步入大厦内，先看楼下的购物摊点，再乘电梯上楼，在电梯里来回上下好多次，不知走了多少楼层，没有在商场买下一根线，也没有在酒店吃下一盘菜。逛国贸的目的，不为购物，不为吃美食，只为看热闹，图的是个开阔眼界。

    考察时间有限，在深圳住了两个晚上后，不得不去其它沿海地区，带走的是对它的赞颂，记住的是它的美丽和雄姿，尤其记忆深刻的那座叫国贸的大厦，一直耸立在我心里。二十年后再到国贸，感觉和第一次到国贸的心情差别太大，当我站在国贸大厦前的坝子里仰望这座高楼时，感觉它没有那么高，与我心目中和记忆中的国贸相比，它变得矮小了许多。其实它本来并没有变矮，而是它周边的众多高楼大厦与它相邻，它就不那么鹤立鸡群罢了。

    深圳的高楼大厦可谓如森林般的密集。而且比国贸大厦还要高的大楼还有许多。上百层的地王大厦、京基100让人惊叹，而那些几十层的大厦数也数不过来。就这座国贸大厦来说，它居然在深圳的今天，让我迷路了。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虽然是在数九寒天的季节，但在深圳却没有一丝寒意。穿着旅游鞋，穿着轻便装，自以为曾经到过国贸大厦因而路熟悉，在百度地图上搜寻好路线，就从住地出发，步行前去国贸。当然这不仅是再目睹它的风采，而是选择了这个目的地后就有了步行的方向，重要的是有了这个过程，就有了沿途观光的理由。走过笋岗立交，走过东门路，走过人民南路，怎么也没有发现国贸，问了几个人，他却将我指向了一座也叫国贸的大楼，还没有走拢，我就感到此“国贸”不是我要去的“国贸”，我记得很清楚，我要去的“国贸”，是中国国际贸易中心，它的顶层是个圆盘形的建筑，那是国贸大厦的标致。我告别这座也叫“国贸”的大楼，就不问他人了，认准顶端上那个圆盘形建筑，向它走去。像个地老鼠，从街道旁的一个下钻道口钻下去，穿过过街地下通道，从对面的街道的人行道上钻了出来，站在街边，发现自己不知道站到了什么位置，是那条路，东瞧瞧，西望望，根本找不着北。抬头看旁边的高层建筑，又问行走街边上戴着红袖套的自愿者，就重新有了方向，于是向着那圆形建筑走去。迈着行军速度的步子，走着走着，快要走拢了，发现它仍不是我要寻找的国贸，因为它只是顶端有部分建筑形状与国贸大厦相近，但它没有“国贸”高，没有“国贸”那样的庄严感，只好止步。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求助现代高科技工具，摸出手机，打开手机上的百度地图搜寻，终于发现我要去的“国贸”就在百米之间的地域里。放下手机，“国贸”在那条街，我已经记不住了。在街边踌躇不前时，发现公路边的公交车候车亭上有幅宽大而逼真的近距离的地图，蓝色的图案，图案标注着街名，主要建筑名称，还把自己此时所处的位置用红色画上一个人形标注点，看着这幅地图，我要找的国贸大厦一目了然。不用再问他人，不用再怕找不着北，只管按地图标注的示意图走，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就走到了“国贸”。走拢后，看着国贸的尊容，我如释重负。我，二十多年前到过深圳的我，在二十多年后再到国贸，不用坐车，自己一个人靠步行找到了“国贸”，好比完成了一项艰苦工作，感到无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