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7年12月20日
巴塘苹果。
放声高唱祝酒歌。
巴塘坝子。
张培基在小土楼上留影。
■龚伯勋 文/图
巴塘气候温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素有“塞外江南”之称。
自古以来,这里便是康巴地区出入川藏的要道,清末赵尔丰经边,拟建西康省,其巡抚衙门就设在这里。巴塘一度是康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清末民初,从“凤全事件”到“巴安事变”,几多川边“大戏”在这里上演。
它也令几多外国人垂涎,美、法等国的教会都盯上了这里。外国人还把苹果、玫瑰也带到了巴塘,如今的“巴塘苹果”远近闻名。
长期以来,藏、汉乃至西洋文化在“塞外江南”交融。也畴成了这里独特的、不断发展变化的饮食文化。自古以来不知多少文人墨客都曾为之留下了不同的记忆。
清道光年间的“巴塘粮务”钱召棠,在其所作的《巴塘竹之枝词》中,就有“蜀疆西境尽巴塘,重叠川原道路长。地脉温和泉水足,何曾风景似蛮荒。”“番汉杂居数百家,何须晴雨课桑麻。繁霜不降无冰雹,鼓腹丰年吃糌粑”句。在“钱粮务”的印象中,那个年代的“美味”自然头数那“鼓腹”的“糌粑”了。
赵尔丰经边,伴随那西进的队伍,也给巴塘地方带来了多样的粮食种子和烹饪高手。我的老同事张阿批,就曾讲述了一段他家那难忘的“家史”。他说:我的祖辈是早年随守边的“化林营”来到化林(今属泸定县)的“边民”。我爷爷是位“白案”高手,擅长做点心。赵尔丰路过化林,便把他带到了巴塘。同爷爷一起从化林到巴塘的还的马德昌和一个叫周老幺的。到了巴塘,他们就在一处叫桃园子的地方开荒,成了当地藏语所称的“沙埂”(开荒户)。人称“塞外江南”的巴塘,是长庄家的好地头,他们将从化林带来的玉米、黄豆,还有麦子种子种下去,结果收成都无比的好。
爷爷到了巴塘后,重新安了家。奶奶叫友珍,是位很能干的藏族妇女。爷爷奶奶一边种庄家,一边做面点。他们将收获的黄豆磨成豆腐拿到街上卖,豆渣就拿来喂猪,猪的板油就拿来做点心。那又油又甜的点心巴塘人很喜欢,于是他们就在街上开了个点心铺。久而久之,巴塘人干脆喊我们这家从化林迁来的“沙埂”叫“张点心家”。
我奶奶点心做得好,人缘好,成了巴塘街上的“名人”。过年过节,有些人家户还特地请奶奶上门做点心。奶奶性格洒脱,好喝两盅,畅饮之后有时还发点小“酒疯”,歪起脖子又唱又跳,于是巴塘人就给这个性子爽快、讨人喜欢的快活女人取了个“歪脖子友珍”的绰号。
正是这“张家点心”,在那个年代,给巴塘的饮食文化画上了甜甜的一笔。
新中国诞生了,巴塘解放了。巴塘人满腔热情支援解放军进军西藏和派出自己的优秀儿女进藏工作。军民团结一家亲,这时,在巴塘地方的饮食文化中又流行吃“团结包子”。这“团结包子”,就将擀好的一大张面皮铺在一小格蒸笼上,再放进各种肉菜做成的馅,团成一个大包子,蒸好后军民、亲朋围坐一起共享。我们到巴塘采访,当地同志还提起这道美食,只因此行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品尝。
此行,却有缘领受了一道别样的美食。就是那碗别有意味的古香古色的手工银丝面。
这还得从这次同我们一道到巴塘采访的总编辑老张,引领登门拜访前州委主管宣传的书记、也是我们报社早年的老总编的家人说起。
在结束这次采访前,张总定要我们一起前往巴塘城边上的那位老总编家看看。我们进一幢座落在苹果林中的小土楼,主人便将我们视作贵客相迎。一阵嘘寒问暖和登楼看了一阵周边苹果园之后,主人就邀我们围坐到一四方矮桌上。片刻,两位大姑娘就捧着几个洁白的瓷碗摆在我们面前。赓即将那细若银丝的面条一一挑到碗中。在大半碗银丝上,铺上一层鲜香细脆的酸菜肉炤,便施请客人品尝礼。两位姑娘十分有礼貌地侍候在桌边,准备随时为客人添食……
这细若银丝的面条,是用新打出来的本地特产小麦磨成的面粉手工擀制而成。据说,这擀面的手艺和待客的礼节,都是从“赵大帅”(赵尔丰)那个时候传承下来的。
这着实让我们领略了一次巴塘饮食文化的古风,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