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8年01月07日
■吴建
冬夜,在电脑上敲完最后一段文字,起身拉开窗帘,干干净净的月亮安静地泊在天空中央,和闪烁的灯火呼应着,宁静而美好。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心忽然荡漾一下,索性盘坐在地板上,熄了灯,静静地和月亮相对而坐。
冬天的月儿,略微带点暗,这种暗并不隐晦,不会使人感到讳莫如深。它暗中藏幽,幽中寓静,有一种说不明、道不尽的情趣。月亮在薄云中闪烁着妩媚的清辉,看似遥远却又亲近,宛如飘渺的梦幻一般,徜徉在幽静的冬月之下,享受着轻柔的月光笼罩的温情,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恬适感。“花明月暗笼轻雾,今朝好向郎边去。”(李煜《菩萨蛮》)更有那情窦初开的少女,借着僻静幽暗的月光,去赴心上人甜蜜的约会。
冬天的月儿,细小如盘,朦胧如纱,清澈如水,具有娇媚、娴淑的特性。月光在原野上泛着青光,在宇宙中流淌。月影清冽迷人,月光的清辉轻轻地洒向大地,悠悠忽忽,显示出绝妙的朦胧美。只身一人在冬之夜望月赏月,虽然寒冷一点,但那种远离喧嚣、独善自身的清静,那种寒凝大地、月洒清辉的意境,那种人喜月圆、心随月明的的情怀,让人陶醉其中、进而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经霜的抚摩、雪的飞吻,冬天的月儿更加凝重、雅致、沉甸、朗润,若一轮古朴的金色的玉,整个的透着一股冷艳。月光铺下来,铺到田野里、院子里、窗台下。那丝丝缕缕的月辉很是浅淡,却清纯洁净得如水可饮。我禁不住“双手推开窗前月”,阅读冬夜月的那片片雅朗。清淡的月色照在身上,默默地给人以抚慰。冬月“照之有余辉,揽之不盈手”的干净是其它季节所没有的,万物被月光沐着、浸着、润着、拥着、朗着······我被沐醉了、浸醉了、润醉了、拥醉了、朗醉了······醒着、醉着、梦着、幻着······
我国古代不少著名诗人对冬月也是情有独钟。清·袁枚《十二月十五夜》中有“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的佳句,描绘雪夜月色,外面雪后天睛,明亮的圆月与白雪交相映照在窗上,使房间显得比吹灯前还要明亮。李商隐在 《霜月》一诗中吟道:“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尽管“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可是冰肌玉骨的绝代佳人,愈是在宵寒露冷之中,愈是见出雾鬓风鬟之美。她们的绰约仙姿之所以不同于庸脂俗粉,正因为她们具有耐寒的特性,经得起寒冷的考验。
冷月无声。古人常把“头上有明月,脚下无暗影”作为一生中美好时刻的追求,注入过无限情感。浸润在这冷冷冬月中,人生常累的所谓尘扰俗念之类的被洗刷的一干二净,满心里只是一片纯净,一片光明。偶尔把俗事放下,把欲念放下,把忙碌放下,把烦躁放下,在静静的冬夜里,和冬月说说话儿吧。你看她已经走过了千年万年,还是拒绝阴霾,拒绝污秽,一直保持不变的安静和美丽。她洁白的月光就是最好的语言,只要你用心倾听,你就能听到她水一样清澈的声音,聆听她的教导,你的心灵也会变得和她一样纯洁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