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8年04月24日
■贾建霞
傍晚,我漫步在堤岸,忽然,一片叶子翩然而下,从我的眼前,趁着幽微的光。那翩跹的姿势是那么地淡定,从容,那飘落的曲线是那么地率性,优美,如一首抑扬顿挫的诗,或一道赏心悦目的彩虹,婉约,镇静,不慌乱,不胆怯,好像预知前途和去路一样。
叶子坦然,我顿时的心里,亦是坦然的。这是岁月赐予的定力。没有什么是不应该的,也没有什么是惊慌不安的。春到了,花就开,秋来了,叶就落。这是命运的定数,也是生命的赏赐。
一片翩然而下的叶子,饱含了太多成长的内容,见识了太多生命的过程。从初春的风和日丽,孕育在树体内的叶蕾,爆开嫩芽,如禾苗一般,勇敢地接受阳光雨露,和风细雨的滋润;到夏天烈日炎炎,风雨雷电肆虐,酷热与火爆不稳定的脾性交加,那些稚嫩的叶子经过非凡洗礼,已变得蓬勃与茁壮;再到,秋日的利风与沉着脸的天气及渐渐收敛的性情,使一片曾经的叶子变得镇静从容,从此风雨不惧,刀枪不入……没有哪一片叶子的天空是晴朗无忧的,也没有那一片叶子的命运是一帆风顺的。
就在我惊叹于那片落叶的彼刻,一条并不寻常的短信翩然而至。“《书缘》大作反复读过,字字情真意切,不难看出你下了功夫,费了心。不难看出你是位大手笔,是丹凤的文学才女。对《书缘》心仪,深表谢意。刘逢生于广东”
这是刘逢生先生看了我为他写的《书缘》一文后的回复。好听的话谁都喜欢。我也认真地看了他的这条短信三遍。每一字都是真情,每一句都是鼓励。我欣喜且释然。应人之作,满意为好。不管是实情还是溢美。
刘已古稀,可几十年来,笔耕不辍,尤其退休后,佳作连连。先后有著作出版。一个糟老头,聊起文学与业余爱好,侃侃而谈,健谈如青年,不知生命不久就会喊停,不知将心思和精力用在养生与延缓衰老上,而是任笔下纵横,任手中箭飞(乒乓球),任脚下驰骋(旅游),尽兴随性。
叶落复归大地,或随风去向这边,或随雨来到那边,不管是在树下、檐角、堤岸边,还是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它们都会等来同命运的伙伴,相互依偎取暖,或在风中簌簌勉励鼓劲,或在雨中哗哗歌唱欢跃,它们都会勇敢而智慧地面对每一天,每一个时刻,或凄风苦雨,或冰天雪地。即使未来,变成一顿柴薪,一把灰烬,也算“化作污泥更护花”。像生一样地,认真,而不曾潦草。
人生,没有统一的路径和归途,也没有统一的成功标尺,只要取悦自己,无愧于亲人,随心而为,随性而至,即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