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9年08月15日
◎琵琶
深夜。案前的书和咖啡被灯的光影笼罩,发散出与浮雕相似的冷寂。指节如秋天的芦荻,用力抬起,移动,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琵琶语》渐入尾声。
有一种暴哭的冲动,希望这场蓄意已久的暴哭能够纵横天际潋滟冰川,能够冲刷掉冬天衍生的苍茫,但还是抑制住了这种念想。有时候,人不能恣意而为。
静默,很多时候,渴望这种虚静。在青藏高原,有一处极致的景:远古的陨石黑沉沉遍及荒野,周遭渺无人烟,有陨石存在的地方,往往没有蓝天白云,而是无尽的,濛濛的灰。伫立其中,仿佛被世界遗忘,会滋生一种天地之大,唯我一人的感觉。大大小小的陨石,是天的心语,在某个机缘巧合的时刻坠落人间,它们身后是亘古的胶片,冰凉,神秘,心便被抽空,如同听这大珠小珠,压抑兼诉说的弦音。
极爱这陨石的景,走近它的时候,我与灵魂对话,是月光下的舞者。远离自己,徒留肉身于世间,这种叛离和升华可以让我忘记钢筋水泥的混浊,所以,这隐世的天堂将是我最后的归处。
回转,反弹,轮指飞泻。一场流星雨飘洒在杯子、书页和心的每个缝隙,泠冷而清亮。秋雁起飞、盘旋、回首、远翔,笔走裂帛,落下的心事再一次抵达废墟。琵琶语,远离妆台独徘徊;琵琶语,仰天对月月长歌。静夜阑珊,将一曲天之心语化漾成蓝笺,冬季便填满了艳丽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