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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兮

甘孜日报    2019年12月12日

     ◎钱国宏

     许是恋村之故,我经常回到农村老家,抽空到野地里转一转,亲近一下记忆中的百草。在我看来,百草皆是有生命的活体,它们与人类唇齿相依,相濡以沫。

     野外是名副其实的百草园,目之所及,到处是青青的草,艳艳的花,翠翠的菜,“万草千花一晌开”,“平冈细草鸣黄犊”,古人之谓,丝毫不差哩!单说开花的草吧,常见的就有开白花的车轱轳菜、苦麻菜,开黄花蒲公英、野葵;开紫花的地丁、刺儿菜;开杂花的牵牛花、野菊……再说结果实的,有藕色的甜沙果,有紫色的天葵,有鹅黄的蒲黄,有红玛瑙似的野菇娘……它们从春到夏,生生不息,百般红紫斗芳菲,草路幽香不动尘。

     百草不仅让人赏心悦目,还可以果腹和治病。在野外劳动饿了,随手就可以捞到一些野菜进肚,“酸巴溜”让人品咂出生活的多滋多味,“毛毛菌”让人玩味出人生有很多东西是值得咀嚼的。小根蒜和野葱虽然有些辛辣,薅上一把,洗净,也足可解饥的;“甜根”和“水荠菜”的人参一样白白净净的根须嚼起来甜得很。据老辈人讲,在“低标准”那年月,这些百草曾救了很多乡下人的命。至于疗疾,百草的功用就更大了,“神农尝       百草之滋味,一日而遇七十毒。”在乡下,很多小病小灾在野地里就可以自行疗治。手上拉个口子,薅把刺儿菜,洗净,把叶子揉烂了敷在伤口上,既可止血止痛,又可消炎消肿;不小心让马蜂蜇了,把苦麻菜的白浆涂抹在患处,不消一刻钟,痛感迅即消失;现在,很多人对糖尿病束手无策,吃点马渍菜啊,那可是天底下最廉价的“糖尿康”。在乡下,许多草的根、茎、花、果、叶都是药材,“草药”一词概源于此。在那贫瘠的年月里,缺衣少药的农民,就是靠着这些天然的廉价草药来疗伤活命的。

      草还可以用来作炊柴。烧柴不足的年月,百草也派上了用场。黄蒿、刺棵的秆又粗又高,晒干后特别禁烧。用作炊柴时,百草还往往给人一种意想不到的惊喜,譬如:艾蒿编成绳子,夏夜点燃,可以用来熏跑蚊蚋;野辣椒叶燃后的灰烬洒在墙角,附近的蛇类闻风而逃。

      草还可以用来为人类遮雨御寒。“蓑衣”是农村过去最常见的“雨衣”,那就是用有名的蓑衣草编织的。蒲草和扒拉草晾干后编成床垫、坐垫,既暄乎又舒适还隔凉,出口到国外,喜得老外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地夸好。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每当百草蓬勃之季,我的心便也长出了草芽,恨不能肋生双翅立马飞回乡下,闻一闻草香,嚼一嚼草叶,在百草的簇拥中体味生命的美好和美好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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