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9年12月25日
◎李季
《夏摩山谷》描写了许多梦境,从最初远音在飞机上的梦,净湖的梦,仁美的梦,如真的梦,雀缇的梦,再到最后春泽的梦,等等。几乎所有人都在梦见同样的场景,他们在梦境中不断重逢、重叠。而这些梦境中的事物与场景在现实中不断呈现,又不断地穿梭与轮回,层层叠叠无穷无尽。这些梦展示的是他们在无尽的时空中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生与死,不断地在这一世分开,不断地在另一世相遇。其实,远音与春泽,就是如真与慈诚,同时也是雀缇和无量,只是他们的灵魂轮回了无数个世代而已。他们最终合而为一,成为背负着人类无尽命运和无穷悲欢的同一个人。正如作品最后一句话所揭示的那样:生于虚空,灭于无限。生生灭灭,无生无灭。
2014年6月,安妮宝贝改名为“庆山”。“庆”意味着欢庆赞颂,“山”字则是因为旅行中她爬过很多的高山,让她感觉到人生的坚固稳定。“好像是大地上特别稳定的东西,跟天地连在一起。”《夏摩山谷》是安妮宝贝改名庆山后的首部重磅长篇,从《莲花》到《夏摩山谷》,从安妮宝贝到庆山,这是心路的蜿蜒跋涉,也是生命境界的超脱飞越。
“夏摩山谷”是与世隔绝的幽深之地,是日常世俗生活之外更适合观照内心的灵魂场所,是寄托个人精神与信念的乌托邦。故事中的三个女角带着各自的伤痛,在时间和空间的交错中来到夏摩山谷,为了疗伤,为了解 脱,为了洁净灵魂。
远音是演员和导演,结婚后成了一名家庭主妇,相夫教子,渐渐迷失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常生活中,看不到出路;如真在尔虞我诈的大城市幻海经营一家小店铺,过着简单而淳朴的日子,她付出真爱却总是被伤害;雀缇是一名医生,与一名男子相恋,但不能选择在一起。三个用力生活却遍体鳞伤的人,在千转百回的寻爱中静悟人性与人生,最终踏上朝圣的路途。洁净的生活,洁净的灵魂,这是百般苦楚的人生际遇中,能超越生死的亮光。历经过夏摩山谷的洗礼,她们终于挣脱了内心的枷锁,找回生命的本真和洁净;领悟到爱的本质是朴素和自由,是慈悲与智慧,最后抵达澄明圆满之境。
三个人其实是命运的三个分身,看似不相干,却在一张黑白照片中一次次重叠,映射出前世今生的追寻跋涉以及生命最终的喜乐安宁。
安妮宝贝作品中的佛教意味一直非常浓厚,化身庆山后依然如此。甚至可以说,《夏摩山谷》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学作品,而是一本具备宗教哲学意味的传道书。我认为《夏摩山谷》超越了她以往的作品,之所以说超越,就在于这部书有更宏大的主题。庆山是想通过挣扎后获得解脱的红尘故事来展现幻相中的痛苦,进而延伸到哲学、宗教、神学的层面,最后试图证实轮回的宇宙观。
《夏摩山谷》描写了许多梦境,从最初远音在飞机上的梦,净湖的梦,仁美的梦,如真的梦,雀缇的梦,再到最后春泽的梦,等等。几乎所有人都在梦见同样的场景,他们在梦境中不断重逢、重叠。而这些梦境中的事物与场景在现实中不断呈现,又不断地穿梭与轮回,层层叠叠无穷无尽。这些梦展示的是他们在无尽的时空中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生与死,不断地在这一世分开,不断地在另一世相遇。其实,远音与春泽,就是如真与慈诚,同时也是雀缇和无量,只是他们的灵魂轮回了无数个世代而已。他们最终合而为一,成为背负着人类无尽命运和无穷悲欢的同一个人。正如作品最后一句话所揭示的那样:生于虚空,灭于无限。生生灭灭,无生无灭。
庆山是一位信仰“在路上”的人,她说,“每一段旅途,在出发,跋涉,抵达,回归之后,最终目标,不是为了洞晓某处,而是认清和获取一个新的自己。这是远行的意义。”人生即是一场远行,对于有坚定信仰的人而言,每时每刻都是修行。庆山说:“在夏摩山谷,人们对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与日常人并不相同。世人觉得生命只有一次,此生有限,所以需要尽量满足欲望,忽略因果,放纵行事,以求快慰。在这里,人们认为此生是无垠时空的一个标记,终究会过尽,也只是一个短暂的驿站。人应有更长远的目标。”愿我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夏摩山谷,愿我们每个人都能最终抵达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