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登荣

   作者以一颗敏感的心，感受着蔬菜一年四季中的生长变化，然后将那些普普通通的蔬菜通过灵动、优美的文字加以展示，让人嗅到蔬菜中散发出来的馨香，感受到蔬菜中蕴含的美好。请看作者在“欣欣向荣”一文中，是如何描写各种蔬菜的吧！“菠菜地乍看像一块长长的绿玻璃，一片片挺括的叶子 像花猫耳朵似的。芫荽叶片亮晶晶的，像小小的团扇，把清香扇得满园都是。芹菜也散发着奇香，绿茎笔直，叶片放光。如果说芫荽是团扇，那么芹菜就是芭蕉扇了，把香气堆成山梁，高高地挡在你的面前。”

   《蔬菜月令：我的耕读笔记》是一本复合体散文集。一方面，作者用优美的文字，描摹了蔬菜的千姿百态，记录了种菜的心得体会；另一方面，作者又穿插了若干篇日常阅读的感悟，来增添文本的意蕴与厚重。应该说，这既是一本生态蔬菜志，又是一部私人阅读史，品读书中的文字，氤氲在蔬菜中的诗意与美好扑面而来，清朗润心。

   《蔬菜月令：我的耕读笔记》一书由春、夏、秋、冬四辑组成，收录了作者94篇以蔬菜作为主要描写对象的散文。作者以一颗敏感的心，感受着蔬菜一年四季中的生长变化，然后将那些普普通通的蔬菜通过灵动、优美的文字加以展示，让人嗅到蔬菜中散发出来的馨香，感受到蔬菜中蕴含的美好。请看作者在“欣欣向荣”一文中，是如何描写各种蔬菜的吧！“菠菜地乍看像一块长长的绿玻璃，一片片挺括的叶子 像花猫耳朵似的。芫荽叶片亮晶晶的，像小小的团扇，把清香扇得满园都是。芹菜也散发着奇香，绿茎笔直，叶片放光。如果说芫荽是团扇，那么芹菜就是芭蕉扇了，把香气堆成山梁，高高地挡在你的面前。”作者一连用“奇香、清香、团扇、芭蕉扇”等词语来形容蔬菜，表达发自内心的喜爱之情。而在这篇“初冬的慈姑”的散文中，作者就如是写道：“它的叶子呈三角形，如纸飞机，如千纸鹤，如绿风筝，或盘旋而上，或飞高飞远，把天真的梦想带到远方。它的花朵，又叫马蹄莲、观音莲，不施粉黛，端庄雅致。夏天的风吹来，秋天的风吹来，花枝招摇，如嗒嗒的马蹄，把清音传出很远。”作者又是一连使用多种名物，来比喻慈姑这种普通的蔬菜，让蔬菜中充盈浓烈的诗情画意。正是由于蔬菜在作者心中，不是简简单单的名物，而是有特殊意义的生灵，所以，作者才在“拜访蔬菜”一文中深情地写道：“蔬菜比人重感情。它们不像人敏感，小心眼，它们恬静温和，它们襟怀坦白，它们宽容大度。如今事务繁杂，偶而到菜园里来，仿佛到自己家里做客，就有些气短：它们依旧热情，在春风里摇手，以至快乐地笑出声来。”

   《蔬菜月令：我的耕读笔记》一书中记录蔬菜的文字，不仅仅局限于对蔬菜形象的描摹、状态的记录上，而是引用古今中外作家、诗人的名句，展开对蔬菜意象的追溯，蔬菜形象的抒写，以充实蔬菜的内核，从而增加文本的宽度与厚度。就以这篇“我的阿兰若”为例，作者这篇散文是写自己“点豆，种山药，栽马铃薯”的经过，但作者却在文章中先后穿插了中国古代诗人陶渊明、当代作家李辉、钱红丽，以及美国作家梭罗等古今中外作家关于谈论种菜的文字，读这样的文字，不仅仅看到的是一件普通的劳作，更让人看到种菜背后的哲思与意境。这样大量引用名家名句的文字，在“莴笋冒薹、雨生百蔬、暖心萝卜、芫荽”等篇什中，都能读到。引用，既让文字委婉曲折，充满哲理，充满温度，还能透过种菜这看似平凡的劳作，体味到其中所蕴藏的诗意与美好。

   《蔬菜月令：我的耕读笔记》一书，在记录春夏秋冬四季蔬菜种植、繁衍、开花、结果的过程中，作者还分别插入多篇自己阅读到的、与蔬菜相关书籍的体会文字，把书与蔬菜有机地揉合于一体，展示自己独到的生命体验。如这篇“读吴伯箫”一文，就将自己阅读吴伯箫“菜园小记”的感悟进行了呈现。作者说，最早读此文时，恰好母亲不幸离世，就在自己“如失恃的雏燕，凄惨地乱飞”时，读到“菜园小记”后，“仿佛获得了精神的支持，于是自己种粮种菜，兼带捞鱼摸虾，最终渡过难关。”所以作者劝告那些“不能吃苦，也静不下来”的人，“读读‘菜园小记’，定会获得劳动的乐趣与生命的乐趣。”这是作者读书的感悟，也是对人们的忠告。而这篇作者阅读《屈原的村庄》一书的笔记——“蔬菜的村庄”，作者借此回忆了自己的种菜生涯，认为在种菜中，“很多蔬菜都曾在我的文字中闪现或者蓊郁，使我的文字清新而有生意。”所以，作者最后不无感慨地说：“屈原的村庄，就是诗歌的村庄；蔬菜的村庄，也是诗歌的村庄。”由此可见，蔬菜的诗意与美好，早已刻骨铭心于作者的灵魂深处，滋养着他的生命，也滋养着他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