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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读之趣

甘孜日报    2020年08月24日

   ◎方华

   炎炎夏日,酷暑难当。心燥神烦之季,捧一卷诗书在手,不失为消暑纳凉之一上方。

   元朝的翁森有一组《四时读书乐》,其中的《夏》诗,单道夏日读书之美妙:“新竹压檐桑四围,小径幽敞明朱曦;昼长吟罢蝉鸣树,夜深烬落萤入帏。北窗高卧羲皇侣,只因素稔读书趣;读书之乐乐无穷,瑶琴一曲来熏风。”

   绿林萦绕,门窗微敞,北窗之下,翁老先生捧书高卧,这样一个场景,何等闲适快意。掩卷之时,昼可听蝉鸣,夜可观萤舞,真是凉风习习如瑶琴一曲了。

   居住在现代都市,自然难觅古人“新竹压檐桑四围”的环境。但只要窗前有一丛绿意婆娑,身边有一杯氤氲相伴,一卷在握,自然也可入古意,进幽境。所谓“文章是案头之山水”也。

   俗语:心静自然凉。而夏日读书,自然是心静的最佳方式。当我们的神思随文字的游走虚步古今、神游八荒,那夏日的炎热与枯燥,自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屏挡在时光之外了。

   清人张潮在《幽梦影》里说:“读史宜夏,其时久也。”因为史书厚重绵长,正好与夏日之长契合,是为有此之说吧。个人倒认为,夏日最宜读的是长一点的小说,情节跌宕之间,最易让人暂时脱离炎炎现实,进入文字营造的世界。其次当是散文、诗词,那些清新的文字、诗意的想象,本就像夏日里的缕缕清风,扑面清爽,吹襟入怀。

   看过一幅古画,画中一古树冠天,树荫之下,是一袒胸露腹之人依石半卧在竹席之上,其身边是一壶一扇,其手中是一卷在握。站在画前,立感山风习习,凉意顿生。

   夏日读书,相对于其他季节来说,当是最随性的。可如翁森胡床高卧,可如古画之人席地仰诵,可案头静坐翻卷,也可闭门深锁裸读。

   魏晋时的竹林七贤之一刘伶,夏日在家中经常一丝不挂地读书饮酒写作,时人有非议,他不以为是,反说:天地是我屋,屋是我衣裳,尔为何钻入我裆?

   夏日裸读,非放荡不羁的古代文人骚客之为,现代大家也曾以此方式消夏呢。比如林语堂在其自传《我来台后二十四快事》中云:“华氏表九十五度,赤膊赤脚,关起门来,学顾千里裸体读经,不亦快哉!”

   裸体读书的目的当然是意在读书而非裸体。夏日读书本为雅事,是寻求“心凉”的一条佳径,若不能静下心来,弄出些浮华的样式,只会增加一份燥热。

   “夏读书,兴味长。荷花池畔风光好,芭蕉树下气候凉。”夏日读书,既除暑热,又长见识、活思络,在带我们进入一种文字营造之清凉世界的同时,甚乃达至一种超越自然的禅定境界,何乐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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