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绍斌

   冬至，又称冬节，亚岁，是二十四节气之首，民间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我国幅员辽阔，各地的风俗不尽相同。北方有“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的谚语，再加上中医有“冬天进补，开春打虎”一说，所以一到冬至，北方人好吃饺子，喝羊汤。南方多好汤圆，吃狗肉。

   古人云“家家糯米做汤圆，知是明朝冬至天”，老家地处鄂东长江北岸，有冬至吃汤圆的风俗。汤圆的具体做法是：先把糯米浸湿晾干轧粉，然后兑水揉成坨，取一小块，用大拇指压个小凹，根据个人喜好，在凹中添芝麻糊、白糖、酱菜等作馅，然后捏拢、搓圆。没在北方过冬节，也就不知冬节还备些什么。老家过冬节，除了吃汤圆，还要腌制肉品。老辈传下的经验说，冬至腌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腊货，来年春季，吃起来才有风味！

   冬至前几天，我给妻说天冷了，得给在老家的老娘添床新棉絮，让孩子们多穿厚衣啊！过冬节要问问娘喜欢吃什么，备些汤圆，置些做腊货食材。妻说，棉絮打了二床，汤圆也做了些，问娘想吃些啥腊味儿，老人家还是那句旧话：“过冬节，鸡鸭鱼肉都是要买的，过年腊货是少不得的，不过买归买，可不许买多哦。”我听后，隔着电话笑了。 小时家穷，母亲生了我们姐弟四个。父亲体弱多病，母亲为这个六口之家吃了不少苦。过冬节，为应节令，家家户户就用地里红薯粉掺小量糯米粉做汤圆，腌些生产队抽冬塘分的鱼，斫个三五八两肉，加一只家养的鸡，腊货算是很丰盛了。冬节一家人团坐一桌，吃着汤圆，团团圆圆，热闹又温馨！来年春节，用冬至腌好的腊货招待亲朋故旧拜年客，算是最敬重的。我还记得过年吃炉子的情形。烧好的炉子，其实就砂锅里装上冬至腌制的腊货，或鱼或肉，外加粉丝、元宝（这时的汤圆要叫元宝的）、山药之类的配菜，热气腾腾的翻着汽泡。最勾人食欲。

   去年冬节，是妻和孩子陪母亲过的。后来母亲对我说，你不回来，你媳妇变得不会过日子了，买的东西又多又贵，冬节过的一点味都没有。我知道苦日子过惯的母亲这么说，一是怕儿媳“大手大脚”败了家，二是牵挂她的儿子，想儿子多陪陪她。娘是念旧啊！不过娘批评的也对。如今农村生活也好了，过冬节的食材也多。年轻人打工在外，家里就只有留守老人和孩子。明知吃不了那多也买，浪费当然还是有的。

   离春节还有些时日。尽管现在通讯发达，可以电话视频，但为生活奔波在外，冬节不能回家的人不在少数。心里虽然记挂母亲，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对游子他乡的人来讲，只要心里记着冬节，记着家乡的汤圆，家的温馨就一定会暖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