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年

藏友老陈拍卖来的一柄清末“锦灰堆”团扇，下有扇坠。连柄长40厘米，宽25厘米。用太平三年砖为主、古币永隆通宝、伊藩吉昌、保宁通宝等拓片混杂，纯手工制“锦灰堆”团扇，单面拓制，原物原拓，精心排版，精心制作。

团扇起源于中国。团扇又称宫扇、纨扇。中国传统工艺品及艺术品，一种圆形有柄的扇子。

“锦灰堆”这一艺术形式，最先可追溯到元代赵孟頫、钱选的时代，比西方现代艺术中的拼贴艺术，“锦灰堆”作为中国文人墨客带有较强游戏性质的创作，在年代上要早了许多。锦灰堆，又称八破图、集破、集珍，为传统艺术珍品，以画残破的文物片段堆栈构成画面，将古旧字画、青铜器、钱币拓片、古书残页、手稿等老旧物件的图案组合在一起，看似漫不经心、随意拼凑，却常会取得耐人寻味的效果。

清代杭州净寺金石僧六舟始创锦灰堆拓法，突出它的破碎，翻卷，重叠，撕裂，火烧和烟熏等古旧样貌的扇面图案，扇中的残砖烂瓦，古币断简给人以古朴典雅，趣味横生之感，看视杂乱无章，实则井然有序，真实地描绘古代文人雅士书房所常见的杂物。颇具后世三维艺术的特点。因为“碎”与“岁”谐音，故这一题材的绘画拓片作品，往往具有祈祷福寿的寓意备受青睐。杭州显然是金石“锦灰堆”的发源地。给人以古朴典雅、古色古香、雅气横生、耐人寻味的感觉，有人称之为“非书胜于书、非画胜于画”，备受文人雅士的青睐。

传说元末明初画家钱选，在一次醉酒后兴起，将当天散落在饭桌上的下酒菜吃剩残物，如蟹脚、蚌壳、莲房、鸡翎、鱼刺等信手绘制成一幅横卷，并挥笔题款“锦灰堆”。

锦灰堆起初是画家成画后对剩余笔墨的几笔游戏，对书房一角的随意勾勒，翻开的字帖，废弃的画稿，参差的秃笔，杂乱无章层层叠叠挤入画纸。仿佛是字纸篓打翻了，所以又叫“打翻字纸篓”。创作锦灰堆，在画纸上先框定轮廓，形状不拘、然后设计摹画若干重叠交错的小事物，诸如旧书的残页，揉皱的画幅，发黄的报纸，门券邮票等，只要上面有书有画即可，大多还是破烂的面貌，活像灰堆里拾出来的。供自我欣赏或为文人雅士的一种游戏之作。

历代“锦灰堆”画家：吴华、宋山、韩英、钮传礼、弘法深、李铸青、朱敬五、郑佐宸、李成华、陈二指、杨谓泉、袁少甫、胡善述等人。绘制“锦灰堆”要用熟宣纸、国画颜料、磨墨、毛笔、界尺等用具。绘画中所描绘的杂物必须是破、旧、污、虫蛀、火烧、撕裂状才能显出古朴典雅，古色古香、雅趣横生之趣。描绘书房中可见的杂物，如：古旧书画、破旧折扇执扇、青铜器拓片、碑拓、虫蛀的古书、信札、册页等皆可入画。绘制“锦灰堆”精通各种画法，能工能写。花鸟、山水、人物及连环画等。要善书各种字体，真、草、隶、篆及古印刷体，善模仿各家书体，做到惟妙惟肖、形神兼备。能篆刻各类印章等杂物。“锦灰堆”布局奇特，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然有序，有中国画的疏密聚散、浓淡干湿，更要相互映衬件件逼真。“锦灰堆”中的杂物应有出处和依据。画中杂物要画出破碎、翻卷、重叠、沾污、撕裂、虫蛀、火烧、烟熏等古旧貌。“锦灰堆”是纯手工精心绘制而成，不许粘贴拼凑。“锦灰堆”画宜小不宜大，十分费工费时，采用工兼写的画法，丝毫不能草率，一般作品在几个月完成，慢者则半年一张。

“锦灰堆”技术含量高，绘画者有多才多艺的绝活，制作难度大，耗时之长，胜任者极少，所以日渐萎缩，终成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