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燕
康巴是一个融合的概念。直到今天,甘孜州仍然保持着多民族、多语言、多种宗教文化的特点。就民族而言,有藏、汉、彝、纳西、羌、傈僳、白等多个民族,这是历史上藏族与其他各民族你来我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结果。
多民族形成了民族史上最著名的“民族走廊”
“公主桥架在折多河上,河水扬着奶子似的波浪。岸上的青峰俯首观看,桥墩吻着河水歌唱,公主桥坐落在康定南门。”虽然史料记载,文成公主进藏是由青海抵达拉萨,可是这里的藏族却说折多河上的桥是为她命名的,可见她在当地人心中的地位。
康巴地区一带从春秋战国到隋唐时期出现过氐、羌、节、白狼、牦牛羌、多弥、东女、附国、党项、苏毗、南昭、白兰、吐谷浑等,用司马迁的话来说,“君长以什数”,形容民族之多,形成了我国民族史上最著名的“民族走廊”,或者称为“藏彝走廊”。走廊是了解、互通有无的通道和桥梁,各民族的活动为康巴地区留下了众多极为珍贵而又非常独特的多样文化遗产。
就像是康巴地区高山峡谷、湖泊草甸之间的“十里不同天”一样,文化融合在这里结出缤纷的果实,百里不同俗、一山一文、一沟一寺、一坝一节,从语言来说,从康定往西,木雅语、道孚语、扎巴语,这些令人惊讶的康巴方言小孤岛,是文化碰撞、互通有无的结果。在建筑形制上,康定的“安觉寺”、甘孜的“德贡布寺”、昌都的“噶玛寺”等的建筑风格是典型的多民族建筑技术交融的结晶。康定城不大,但却有安觉寺、南无寺、金刚寺、清真寺、观音阁、天主堂等,兼容而不排斥。
野性的一面在这里存留。在国道318和317都不经过的甘孜州白玉县,当地人告诉我们,山岩乡还保留原始父系氏族的“帕错”组织,意思是“父系集团”,这里的男子更加骁勇好胜,多佩戴藏刀,白玉县自古被认为是“格萨尔的兵工厂”,与之相伴的是,嗜酒。野性也意味着对自然的尊崇,在白玉县,我们看到了树葬的传统,大多是夭折的孩子,用桦木包裹住,经常是选择葬在两条河或多河相汇处,树木茂盛,这是生命交汇的地方,河流像母亲的乳汁,源源不断地流入亡灵的心,生命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