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22年04月11日
◎韩晓红
夜宿浪多
巴曲与雅砻江一路奔跑,终于在这里合二为一。从此便有了三岔路口这个名字,藏语称浪多。相逢的时候,餐桌上总要有酒。不知道巴曲与雅砻江的相逢时,有着怎样的喜庆,饮着何种美酒?
岸边绽放的各种野花是否就是酒后脸颊上的红晕,漫山遍野,地毯般的绿草丛簇拥着花们,在黄昏的风中醉得摇摇晃晃。
走进小院,迎我的是一大群叫不出名字的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应和着房主的热情,欢快自在地把我送进屋里。
窗外有迎风摇曳的叶片,也有染上浓郁红晕的叶片纷纷飘落,在树下静卧。喝着房主盛的酥油茶,欣赏着油画般的笑容,我知道自己走进了一段生活的传奇:一份自然、一份纯净、一份真诚、一份淡然。
岁月在浪多这个小乡村里,在河水的流淌声中升起,似乎在叙说着遥远时代承传下来的语言。
静谧在黄昏的成熟中轻轻地向我袭来,岭国时代的马蹄声在静谧中燃灼。一位老人慈祥地向我微笑,手里摇着转经筒,嘴里念念有词,我想象着当年那位英雄回归时母亲迎归的欣喜。
依然是窗外,山峦兀立,不知道那凝重的黄昏浓霞能否爬过那山的拗口?我清晰地聆听到了岭国时代悠然的茄笛,朔风霜雪中记忆着的那份豪情与悲怆。
而无言的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这样的幽静中翻检出当年格萨尔王征战时那厚重的鼓声,以及英雄母亲那份静谧的笑意和团聚的温馨。
渐渐地,小院里的鸟们沉静入夜,把一汪浓烈的静夜赐予我的梦乡,汇合后的河水有节奏地母亲般地轻吟轻拍,窗外满山的树枝便在我的梦里生长成一条条清晰的小路,路上,挤满了岭国时代留下的团团传说。
等我穿越时空从梦中醒来时,窗外的树丛早已清晰出人类思想的清亮瘦枝,早已在晨鸟的鸣叫声中清晰出智者的叶片。
然后,阳光的温馨悄然而至。
志巴:向往的地方
不知道当年岭葱土司是怎样呵护这片土地,哲人的思维是怎样在这里融进沸腾的热情?怎样弹响从遥远岁月里走来的用思想凝结而成的泥墙。
一声“志巴”,清脆亮丽地演绎出这片土地的壮丽美好;镌刻出这片土地上人们走过的岁月壮丽美好。流淌的河水阐释着岁月和生命的血脉,不知道所有的白天和黑夜的长度能否解读眼前的河流,而有些凉意的河水奔腾进我寻找格萨尔的足迹和执着,阳光下粼粼的波光却悄然淌进我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