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增伟

茶马古道

多年后，古道上最年轻的驮马老了

马帮成为一个名词，存在百度里

存在老人讲给孙子的故事里

如今在被荒草掩盖的古道上

用心去感受，可以截取古道上的片段

在斑驳的石板路上，会听到马蹄的踩踏声

及马帮汉子的吆喝声

周边的商铺也在沉睡中苏醒

被阳光拥抱着

褪去了被荒芜的茧

曾经的古道上，那些负重的马匹

用蹄印替代相互交流的语言

石板见惯了热闹与冷清

它们与路边的野草都是见证者

它们看见商队瘦长疲惫的阵型

也看见落叶被风翻卷着

被淤泥俘虏，然后被树木的根系吸收

在第二年的春天，在树枝上重生

行走在古道上，我喜欢用这里的溪水

洗手、洗脸、洗尘世的泥土

我会轻声呼唤，呼唤到桃树开花了

声音招来驮马脖子下铜铃的声音

我会与交错的时空擦肩而过

然后当一回远行客

留下脚印，或是打开一扇窗口

九龙天乡茶

那些山茶会跨越数道山水

被晨露托举着。晶莹的肉身里贮满洒脱的意境

思绪会停顿下来。炊烟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群痴情人看到了在漩涡里举办的狂欢

他们甘愿被羽化

成为后来者的一个路标

拔节声是山谷中最动听的音乐

正在成长的嫩叶上托起一片起伏的江山

文人的笔墨与游客的双脚都在路上

他们相互配合

让茶香与诗词在一副水墨里

各占半壁江山。从茶园中出来的采茶女

与一位外乡人相遇

她让他，忘记了回家的渡口

我们一起努力。阳光透过间隙

让散碎的石头再次经历粉身碎骨的痛苦

雨水总是适时而来，生长的声音

仅仅是一首和鸣的前奏

在魁多镇，我会俯下身与一株茶树交流

茶香的味道，就是茶树的语言

也是魁多人共有的语言。在杯盏里

思想会在茶汤中起伏

每一盏茶水里，都有一段或平凡或生动的生活

那是另一种战争。沉寂或是活跃，都有他的道理

一壶茶水的意境会越来越辽阔

茶客与茶客会交心，众生都在袅袅的汤水里

做一名悟者。悟生活，悟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