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允同

村中胡二其实不姓胡，他本姓吴，叫吴二，只因棋艺不错，在这一带也算高手，他经常在自家门前摆擂台，自诩：“胡荣华是中国象棋大师，我不敢和胡荣华比，就来个胡二吧！”自封为本地棋圣的胡二，久而久之人们就真称他为“胡二”了。

某一天，连赢数盘，刚要收棋，一个约十来岁的男孩坐在了对面。

“来，帮你胡二爷爷拣棋子！”

“不，我要跟胡二爷爷下一盘！”

“嘿！小孩，棋子认全了吗？”胡二认得，男孩是村西头被胡二称为“臭棋篓子”李三的孙子。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吗？”男孩一点都不示弱。

“让给你车，马，炮？”

“不必！”

“好嘞，孙子，赢了你可不许哭啊！”

“红先黑后，输了不愁！”

“当头炮！”“把马跳！”

“拱卒！”“出车！”

这男孩棋路稳健，有招有势，十几步，就杀得胡二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第一盘，胡二输。

“好小子！爷爷轻敌了！再来！”

“走！”

一连三局，胡二连连败北。

胡二感觉大丢颜面；“爷爷刚才累着了，明天再来！”收了棋，悻悻而归。

一连几天，胡二输多赢少。胡二百思不得其解，便问：“孙子，跟谁学的？”

男孩笑而不答。

胡二纳闷。

又一天，胡二好像来了精神，但还是输多赢少。最后一盘，像来了灵感，胜利在握，最后一个“将军”！“军”字还没出口，就口斜眼歪，流了口水，瘫倒在棋桌上，老爷子太兴奋了，中风了！

经抢救，康复。半年后，胡二又出现在棋桌旁。

还是这一老一小，还是一群围观者。

这一回，胡二连连赢，小孩连连输。

胡二很高兴，小孩也很高兴！

连续多天都是这样，大人偷偷问小孩，胡二病了一场，难道棋艺提高了？

男孩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