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钊

随着环保意识的增强，观鸟已成为国内一项新兴时尚的运动。前不久，第五届国际观鸟节在云南盈江县举办，吸引了大量观鸟者前往观赏和拍摄犀鸟、红腿小隼等“明星鸟”翱翔天际的身影。曾经的贫困县如何依靠“观鸟+旅游”成为享誉国内外的旅游胜地，走上致富道路呢？翻开张庆国纪实文学《犀鸟启示录》，我们可以回归脱贫背景下的云南边地山区，走进盈江当地人实现从伐树到护林、从猎鸟到护鸟、从贫困户到鸟导游、从穷山沟到旅游胜地的蝶变故事，更能从作者的记述和反思中获得自然生态对人类的恩泽滋养，以及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的人文启示。

云南盈江地处中缅边境，拥有丰富的鸟类资源，中国约有1400种鸟类，因特殊的地理位置、气候和良好的生态环境，仅在盈江县就记录到728种，是名副其实的“鸟类的天堂”，而栖居山林深处的犀鸟更是观鸟者竞相追捧的对象。可数百年时间里，石梯村村民坐拥的丰厚鸟类资源，却未得到科学的开发和利用。村民依靠伐木、种植和捕猎为生，他们不仅需要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偷食果实的鸟斗，唯有在果树上张网护果以防鸟类偷食，才能保住微薄的收成，生活十分艰辛。直到一声鸟鸣迎来“精准扶贫”的春风，经过当地政府和居民的积极探索，用活当地丰富的鸟类资源，渐次在盈江山中的石梯村等村落推行观鸟活动，村民的生活由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公路修进村村寨寨、自来水进入千家万户、4G基站耸入云霄、破旧的房屋改建成饭店和客栈、村民成为收入可观的“鸟导游”、传奇鸟导小蔡伍登上央视……原本闭塞破旧的村落每年涌进数万名观鸟游客，单个村落的观鸟业产值近千万元，村民们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这一切的转变，都从观鸟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众爱好开始。

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而奋斗本身就是一种幸福。盈江从穷山沟到旅游胜地的幸福之路，不是一蹴而就的，离不开推进落实扶贫政策的干部早荣生、从电视台离职的小班、退休教师老何、傈僳族妇女彩四、90后大学生小乐夫妇等奋斗者的不懈努力，他们用自己的努力让一场原本小众的观鸟活动，演绎出充盈着种种喜怒哀乐、跌宕起伏的人间故事，成就了一幅“人鸟共生”带动欠发达地区脱贫致富的奋斗画卷。当盈江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早荣生为动员石梯村干部大蔡伍建喂鸟塘，讲述了喂鸟塘带来的长远好处时，直爽与憨厚的大蔡伍直言，“这里人不好走路，只有鸟在天上飞”，让原本充满信心的早荣生感到沮丧泄气，但他没有放弃。克服种种障碍，成功建立鸟塘，却因缺少珍稀少见的“明星鸟”，为村民带来的收益不大，但他们没有放弃。而是一路追珍稀鸟类的踪影，直到他们目睹犀鸟这种证明自然生态向好的自然精灵以炫目威仪出场，不仅“像一声呼喊，立即把森林唤醒”，也将盈江石梯村曲折前行的“鸟经济”彻底“唤醒”。而最令人感到幸福的，或许是一声声鸟鸣带来的幸福，唤醒了村民心中的生态意识，认识到保护自然、守护生态的意义，观鸟、爱鸟、护鸟、与鸟共生，逐渐成为他们的生活方式。

忠贞不渝、极具灵性的犀鸟“站在大树的最高处，发出粗壮而冷峻的鸣叫，摇撼整座森林”，这一声鸟鸣唤醒了盈江的乡村，而有更多精准特色、回响不绝的“鸟鸣”唤醒了广袤乡村的勃勃生机，奔走在乡村振兴的路上。《犀鸟启示录》带来的启示，不仅在于推行“观鸟+旅游”模式唱响了生态扶贫的“好声音”，更在于让我们深刻认识到人与自然的和谐结盟，幸福会渗透入我们的点点滴滴，成为你我生活中不可离舍的重要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