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23年07月05日
◎任蓉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3000多年前的爱情宣言,中国诗歌史也由此掀起了红盖头。作为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以其优美的艺术形式和深刻的社会内容,对后世的美学品味、价值判断产生了重要影响。作家夏葳在其近作《少年与爱永不老去》中,试图通过探究《诗经》里或花团锦簇、或淳朴如初的诗句,唤醒曾经吟唱这些歌谣的古人,呈现出亘古不变的青春与美好。
该书由“美眷如花”“君子如玉”“佳期如梦”“烟火人家”“浮世人生”等五个篇章组成,对《诗经》的40篇经典诗歌进行了解读和延伸。在夏葳的笔下,淹没于历史长河的青春涌动、美好情愫逐渐浮出水面,千年仿佛一瞬间。她写爱情,是关雎、汉广、月初;她写君子,是子衿、伯兮、木瓜;她写幸福,是野有蔓草、君子于役,是田园牧歌般的岁月静好。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秦风·蒹葭》是《诗经》极负盛名的爱情诗,颇受后人的喜爱和推崇。蒹葭、白露、秋水、霜雾……构成一组空灵幽渺的意象,宛如布下一抹怆然的底色。对此,夏葳写道:“思念无不是一种痛苦的甜蜜,牵挂何尝不是一种最美的忧伤。”或许,最凄楚的爱情莫过于:遇见你,恨晚;爱上你,却不能相守;离开你,做不到;忘记你,又不能。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周南·汉广》是一首表达“男女相悦,求而不得”的情诗。人世间,总有一些遇见,让人无可逃避,欲罢不能。“沦陷于此的痴男怨女,以泪洗面,以歌伤怀,借酒消愁,欲说还休。”夏葳认为,这是源于对爱的信仰,单纯的和投入的爱,不经意间,就触碰了人心最初的柔软,唤醒一个人最初的情感记忆。爱,于此处失落,却在彼处铸成另一种永恒。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在南宋大儒朱熹看来,《邶风·静女》的主旨是“淫奔期会”,即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私定终身。在这首古老的诗歌里,男女约会时烂漫、活泼、真挚、美好的情态呼之欲出。“搔首踟蹰”的描述,把男子因等不到女子而焦灼万状的心理形态,表现得穷形极相。等待,是一件让人特别焦躁的事,所谓心急如焚。而为爱的人,明知是煎熬,还要赴汤蹈火,勇往直前。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召南·摽有梅》可谓是一则“征婚启事”,字里行间浸透的是妙龄女子的深情期盼。梅子落到剩下七成,又落到剩下三成,直至悉数落尽,那个人依旧没有到来。这哪里是梅子落,分明是女儿家的心思,一个忧怨多情的小女子形象跃然纸上。“爱情,恰如深埋在少女心底的女儿红,只等有缘人启封。”树上的梅子落了千年,少女的爱情也唤了千年。
浪漫情怀,古今相通。传唱了数千年的情歌,如今深情依然。
“诗三百,思无邪。”质朴本真,是《诗经》的魅力所在。而从夏葳细致入微的解读中,一个个至真至善、坚毅奔放的男女形象,让我们仿佛回到了人类历史的纯真年代,得以见证他们如秋水般澄澈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