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24年01月07日
◎韩晓红
哈多,藏语意为鹿之山,故名。
走进哈多牛场,便是攀上了一座山,一座与鹿相关的山。
鹿是我近四十年甘孜生涯的敬畏之物,每次遇见鹿,总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感悟,印象最深的还是在白玉萨马,我与朋友因摄影在睡袋里度过了一个夜晚,清晨醒来,刚把睡袋拉链拉开,便有一种热烘烘、湿漉漉的气息迎面扑来,原来在我的睡袋旁,有好几只白唇鹿,这无疑给我一阵惊喜,从此便铭记在心里了。
走进哈多牛场,想起这里是鹿出没的地方,储存于心的关于白唇鹿的记忆便浮上心头,在哈多牛场的上方,有一眼井,说是井,没有井的规则,其形状俨然就是一个不大的水凼。只是水很是清澈,看上去就令人感到凉悠悠的,脑海里猛然间就会蹦出“井”的意念。
站在一旁的女支书告诉我说,哈多牛场是冬季牧场,村民们就在这里取水饮用。
清澈的水,映带着浓郁的春意,碧绿的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被大自然编辑而成一首春意盎然的小诗,而站在哈多牛场的我,则是那位吟诗的人。
哈多牛场,一个简易而普通的场地,满地的草,遍地的花,把春的内涵诠释得淋漓尽致。草千姿百态,高矮不一,胖瘦不一,然而却都有一个春的主题,叶片鲜嫩,清滴滴,使我们行走的步履,竟然舍不得轻易下脚。
有人说草有梦,花有梦,当我陷入绿草海洋,鲜花海洋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草在梦中、花在梦中,只觉得满眼都是春的翩翩起舞,春的摇曳身姿,耳际都是春轻盈多姿的脚步声,都是草们嬉戏,都是花艳丽,各争高低的喧闹声。
此时没有梦,只有支书的亮丽山歌,只有草迎风诵唱的歌声,只有花们轻柔多姿的张扬与豪气。
翩翩起舞的蝴蝶竟然在花草上小心翼翼的寻觅,那幅神情很是坦然,她不相信会有任何外来的袭击者。我俯下身观察一只小憩在花蕊上的蝴蝶,她的翅膀清新艳丽,简直就是被清水洗涤过一般。
哈多牛场,我只是匆匆过客,你却把这样一幅世人罕见的图画赐予我,我无意去考究哈多牛场的历史,无意寻觅出一些所谓有价值的元素和符号,因为哈多牛场原本就是一幅大自然晾晒于此的精致画面,春夏秋冬,展示出不同的色泽,释放出不同的主题,无论是春的主题、夏的主题、秋的主题,抑或冬的主题,都诠释着一个核心的主题,那就是自然。
春的画面意境凸显在我的眼前,而夏的主题,其丰硕沉厚的内涵则只能凭借我的想象;而秋的主题,其枯的草叶,似乎真的要陷入一个梦里,一样只能凭借我的想象;而冬的主题,其不无肃肃的寒风中摇曳的草枝,凋谢的花瓣依然只能凭借我的想象。
哈多牛场,储存着丰硕的记忆,这就是人们说的历史。在我的眼里,猛然间响起了“得得”的马蹄声,那位名叫格萨尔的英雄或许曾经在这里书写辉煌的人生,同时也浓郁了哈多牛场的历史内涵,这,只是想象而已,没有任何依据。
风在哈多牛场仅仅代表着过客,譬如我;水在哈多牛场代表着生命,比如取水的水凼;草和花代表着哈多牛场的颜色和生机;冬季的雪,或许就真的要代表哈多牛场的梦境,梦里不无坚韧与执着。
只是哈多牛场的高度、深度、厚度,则只能凭借我们或浅或深的步履,以及一双有灵气的眼,才能在智慧的领悟中渐趋得以昭然。
哈多牛场,宁静而不失诵唱之声在许许多多的日子里与绝大多数人擦肩而过,在日夜奔跑的季节中变幻着脸面,用高低不同、圆润与粗犷不一的“歌喉”诵唱着不同的主题;用深浅不一、浓淡相间的色泽展露出不同的身姿,把日子沉淀成富有魅力的元素与符号。
而伫立在哈多牛场的我,却只能静静地瞩望着她的窈窕、她的参差、她的深邃、她的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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