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点仙气。
电影拍摄现场。
■ 记者 杨燕 /文 高旭帆 /供图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随着《康定情歌》唱响全世界,歌中的小城康定被更多人所知道,歌中张家大哥和李家大姐的爱情故事已成为现代人传颂的佳话。
2004年,名为《康定情歌》的一部电视连续剧在中央一台及国内各地电视台热播;电视剧播出后,受到观众的普遍好评,该剧本也因此获得“年度最佳剧本奖”。这部以影视的形式将老康定展现得淋漓尽致的电视剧的编剧,就是高旭帆,一个土生土长的康定人。关于高旭帆有很多传说。2013年冬之前,记者还没有见过其人。当2013年冬,记者在康定贡嘎山茶坊采访了高旭帆后,将他的人生总结为一篇三部曲。
他将《康定情歌》
推向荧屏
电视剧《康定情歌》以康定为背景,讲述了发生在藏族贵族之女康珠与草原平民洛桑之间的一段爱情故事;以贯穿于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展现了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在汉藏交界的特殊地域里的情爱、商战及多民族之间的纠结等繁复而曲折的故事。
“《康定情歌》是一首经典传奇老歌,我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它。我生长在康定,但从来没有听过关于《康定情歌》的故事,也没有看到任何史料记载。在剧本里,我最想表现的并不是《康定情歌》的诞生史,而是我的故乡——康定的人文风情。《康定情歌》是很好的载体,能表现我想表达的东西,所以有了电视剧剧本《康定情歌》的诞生。”对于电视剧为什么和歌曲《康定情歌》同名,高旭帆说,歌中所唱的是张大哥和李大姐的爱情故事;剧本里讲的是藏族贵族之女康珠与平民洛桑的爱情故事。两者的共同点是:康定;爱情;故事。康珠和洛桑以及千千万万生活在康定的青年男女,都是《康定情歌》里的张大哥和李大姐的化身。
“我觉得张大哥和李大姐是康定当时藏汉文化交流留在歌曲中的印记,没有具体所指。”高旭帆表示,他的创作来源于对康定的多年了解。“电视剧本身是一件艺术品,它不是史料,我认为电视剧更多的是娱乐的功能。”谈到《康定情歌》的创作,高旭帆说:“我从康定到成都生活近二十年了,但心中一直都怀念着草原。多年来,我很想写发生在康定的故事。2000年,我回到康定,走完了康巴地区。2002年,开始创作之前,我还到康定城里走访了很多老人。我觉得康定的人文风情很美好,这些在剧中有所体现。比如,剧中的央珍就是受外来文化的影响想走出去,后来却嫁给了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人,受到命运的捉弄,这就是因为茶马古道当时的繁荣景象对当地人们思想观念的影响。”
谈到《康定情歌》的创作初衷,他说,现在荧屏大多是都市生活剧、古装剧,激烈紧张的商品化社会,导致了现代人内心情感孤独, 对久违了的还没有被“异化”的原始文化的渴望愈加强烈,《康定情歌》就是要着力营造一个久违了的梦,呼唤这个梦的再现,让剧中传奇的故事深深浸透观众的心。康巴地区藏汉交融,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康巴人的开放、大度、宽容和对爱情的大胆执著;电视剧《康定情歌》让观众从中体会到康巴人的爱情,体会到他们的欲望和善良。一部《康定情歌》就像一幅藏汉民族和睦交融的优美画卷。
康定人写康定故事,不仅有对故事背景的全面了解和深刻理解,还有生活积淀起来的深厚情感。这样的写作,故事情节贴近生活、还原历史,刻画人物有血有肉。康定人看电视剧《康定情歌》,不仅能看到熟悉的山、水、人,还能唤起被历史烟尘掩埋的记忆。那是康定人关于老康定的共同记忆。
他开辟了职业
写作的道路
说起高旭帆,不少老一辈的州内作家都知道这个当年热爱文学的小青年,《甘孜日报》的老编辑们也还记得曾经最爱为本报投稿的他。
高旭帆是康定人,后来到泸定水泥厂当了工人。喜欢阅读和写作的他,工作后花大量时间学习写作,写了改、改了又写,凭着对文学的热爱、对写作的执着,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文学梦。为了提高写作水平,他一边写,一边读名著和文学期刊,“那时文学氛围很浓,虽然能买到的书很少,但是能订阅的期刊我全都订了,那时泸定有个图书馆能借阅一些书。”高旭帆回忆当年学习写作的情景时说,关键在于当时身边有一个文学圈子,热爱文学的人经常组织搞活动、开笔会,大家互相激励、互相学习,对写作有很大帮助。
在不懈努力下,终于,他的作品被《甘孜日报》刊登了,“《甘孜日报》是我写作的摇篮,我的文学之路从那里开始。”高旭帆说,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作品变成了铅字,心里无比激动,更加激励了创作的欲望。“那时,每当自己的文章被报纸发表了,我都会兴奋地保存起来。”高旭帆说,他的写作从家里写到了报纸上,从《甘孜日报》副刊写到《贡嘎山》杂志,写到《四川文学》、《人民文学》。他的作品从甘孜州翻过二郎山,走到了内地,走向了全国。在一次次投稿、发表的过程中,他的写作水平得到了提高,渐渐有了名气。
因为写作,高旭帆从泸定水泥厂调到了泸定县委宣传部;1992年,又调到《四川文学》当编辑。从此,他开始了专业写作。当初,作为最大爱好的写作,成为了高旭帆的事业,他从一个业余文学爱好者变成了专业作家。
在《四川文学》当编辑后,高旭帆开始涉猎影视文学。本来就有扎实小说创作功底的他,对电影、电视剧剧本创作学习得很快。曾听人说,高旭帆写作态度极为严谨。编写《大汉悲歌》剧本时,为减少笔误,他曾数次走访博物馆向汉学专家请教,前后花费近两年时间研读汉代相关史料,以至有学者称他为“半个汉代史专家”。专注与严谨,他创作出了多部优秀电影和电视剧;电影作品《河内,河内》获得越南金风筝奖,《雀儿山道班》获得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康定情歌》获得了飞天奖……
一座座奖杯是对他辛勤创作的肯定,也是他继续创作的动力。如今,高旭帆一边写剧本,一边写他最爱的小说,“从文学创作来说,写小说更有快感。以前写剧本,是将小说改编成剧本。现在写剧本是直接‘订货’,是命题写作;剧本的商业性较强,创作受到各种限制,不像小说可以肆无忌惮地写自己对生活的认识、对情感的认识、对生命的认识。剧本需满足市场,也许有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但是市场需要就必须有。”高旭帆说,心目中小说的价值更高,因为小说作为纯文学更有个性,是必须经大脑思考过的。写了那么多剧本,最终回归到小说。
他是勇闯天下的
第一康巴作家
自从调到成都工作,高旭帆的生活重心主要在成都,后来加盟北京一个创作工作室,开始成都、北京两头跑,很少有时间回康定。但是,说起康定,高旭帆说故乡永远是他心中最难忘、最难割舍的。
“才调到成都工作时,我还很不习惯,曾写过一组散文《浪漫康定》表达自己的思乡之情。我有很深的康巴情结,我觉得这是我写作之幸。这些年的经历让我发现,从事写作的如果有一个根,那就是幸运,会让你写出很多好东西。比如莫言的山东高密情结,阿来的马尔康情结,他们的所有文字都离不开那个根。我的根,就是康定。”高旭帆说,康定有太多东西值得写,康定很多观念比内地很多地方都先进。
“我从小在康定长大,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上山砍柴、捡菌子,康定周围的山上都有我们的脚印。那时候的康定真的是一个小城,城里的藏、汉、回等各不同民族的人和睦相处,康定人的性格都很开朗乐观。康定的文化也很独特,既有汉文化,又有藏文化和回文化,还包括一些传教士文化。”高旭帆说现在自己走了很多地方,依然以康定为荣,因为这片土地值得为她骄傲。
高旭帆走过很多地方,体验过不同城市的不同生活。开始剧本创作后,高旭帆在北京住了很长的时间,他说,对从事文学和影视创作的人来说,北京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北方大气、视野开阔,还能接触到各行业顶级的人才;北京集中了全国最优秀的导演、演员、编剧、美工,跟他们接触后,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回到康定,他发现自己还是离不开康定这个根。
故乡是每一个人的摇篮,是心灵的归宿、情感的寄托,无论走到哪里,故乡都是心中的牵挂。古往今来,在众多诗歌、文章中都不曾少过关于故乡的篇章。对作家而言,故乡也是其内心一首唱不完的歌,是灵感的源泉,是写作的动力。就因为深深的故乡情结,高旭帆一直以来都想写故乡康定,写自己心中积淀了几十年的情感。这几年来,高旭帆开始了新的创作计划。在小说创作中,他准备写关于老康定的故事。“以记忆中的老康定的生活为背景,老陕街、真元堂、福音堂……还有我们经历过的一些事,我都会在这部长篇小说里记录下来。”他说,感受最深的是,现在,站在康定的街头,已经再找不到过去的影子了,儿时的康定只能永远地留在记忆里。如果不把它记下来很可惜,所以决定写关于康定的长篇小说。
在独特的康巴文化的滋养下,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康巴人成长起来,他们走出大山,走向了更为广阔的天地,他们用自己的拼搏和汗水,用智慧和才能书写着康巴人的传奇。高旭帆就是他们中间的其中一个。
关注康巴作家群
高旭帆虽然离开故乡已经很久了,但是,不管在哪里,只要能上网,他每天都会看《甘孜日报》电子版,关注家乡的发展,关注康巴文学的发展。
对近年来康巴文坛上涌现的一批文学新人以及他们的作品,高旭帆说他也关注、了解过。“因为自己写小说,所以关注得比较多的是州内写小说的新人,其中一个叫泽仁达瓦的让我印象很深,《四川文学》发表过他的作品。我觉得他们这批人是康巴文坛的新生力量,他们代表着康巴文学发展的新面貌,代表着康巴文坛的明天;他们比我们这一代,有着更新的眼光、思想和对这片土地的更深思考。”高旭帆说,尹向东、格绒追美等作家的作品他都很喜欢。他们都是同在康巴文化的滋养下,但又各有各的风格。
高旭帆说他曾看到四川省作协的统计,康巴地区的新锐作家在全省占据前列,创作力量、创作水平也名列前茅。看到这些年来康巴文坛新人倍出,创作力量增强,他感到由衷地高兴和自豪。
说到康巴文化和康巴作家,高旭帆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康定还能踩到地气。在现代商业化的冲击下,在这里一些传统的东西,人们没有完全丢掉。这片土地是文学创作最好的土壤。”高旭帆说,他对康巴文学有很高的期望,相信在《甘孜日报》“副刊和”《贡嘎山》杂志这样的本土媒体和平台滋养下,康巴文学会越来越强大,优秀的作品会越来越多。
高旭帆寄语:《甘孜日报》培养了很多优秀作家,也是他本人创作的摇篮;对这份报纸他有很深的感情,希望它越办越好,也希望自己能继续在《甘孜日报》上发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