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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溢出的真情

《甘孜日报》    2015年07月20日

     ■康定中学高2016届16班 赵润媛
     指导教师 林玲
     有一座山在呼唤,以情为由,五行与八卦以前,峻峻然,在等待我的行迹;有一条河在呼唤,以爱之名,在汉时关秦时月以前,在洪洪荒荒以前,就一直等待我来戏水。故土的雨总是淅淅沥沥,缠绵不断,从惊蛰下到清明,把我从山野铺就的床上惊醒。呵,那是故乡山岳江流的呼唤,那是故乡醉人情味的呼唤。
     远方,雪山岝崿,如泛波澜,雪山下牦牛在闪光,腥膻和臭,是来自肺部的柔软;积雪旁蓝色的野花濡染了粗木编扎成的糙乱圈房;有两个劳作后的藏胞在经幢旁用风干的咸牛肉充饥,河在饮他们饮下的酒。风吹响了青骢马脖颈上斑驳的铃铛,黄铜铸就的转经轮在满脸沟壑的老妪手中摇转,那些纯真诚实的祝福亦随着她口中絮絮叨叨的话语扬起并吹向天边。近处,草原苍翠,似放达之墨尽泼。旖旎香草间,张家溜溜的大哥爱上李家溜溜的大姐,他们执手相望,倾诉着爱的呢喃,这温山软水繁星万千,竟也不及汝眉眼半分。那坚定的誓言像飞舞的纸风马在天地间肆意地飘洒,那款款的真情似潺潺涓流浸润着故乡的每一寸土地。
     栩栩然蝴蝶,蓬蓬然庄周。夜雨巴山长肥了折多河畔水,年复一年。犹记小时候喜欢守在破旧的小卖部,那种卖着便宜零碎的窄小店面,有小孩站在一旁吃得满嘴红油。店面的阿姨慈爱地抹干净孩子的嘴角,一边整理着褶皱的钱,一边又笑着转身为一旁敦实的老父亲递去温热的水……每当我身处嘈杂,就会想起那个养家糊口的女人,那善良孝顺的故人。小时候也爱极了扎西叔叔家的庭院,他们家有一棵苍遒的树,从初春到秋夏,开满了花。精神矍铄的扎西叔叔便请我们在那树下喝酥油茶。倘使路过一两个乞讨的人,扎西叔叔不犹豫,从洗得发白的蓝布兜里掏出些钱来。我们劝他,不要被那讹人的把戏所欺骗,扎西叔叔却一眼一板的呵责我们“能帮人总是好的,人家没偷没抢,你怕甚?”那时阳光透过叶缝的罅隙散下一片剪影斑驳,一时间竟醉了我的胸膛。
     漫步于故乡小巷,常能听见叮叮当卖麻糖类似洪亮原始的吆喝声,丰盈着岁月。故乡的麻糖香甜细腻,精选的白糖化在山泉里,融着清秋明月,自是口感极佳。卖麻糖的老伯殷勤地招呼着客人,叮叮当当敲出幸福的滋味。有时几个走累的游客经过,即便不买,老伯也总是很乐意把凳子给大家休息,而若是客人差一两块钱,老伯也不计较,豪爽地笑着叫人拿去,若来日要还他,他却一面把细地忙弄手上的活, 一面拒绝说今天不谈昨天事。他的朴实真诚、爽朗大度之美混着家乡娉婷春花的芬芳甘冽了我们每个人的心房。
     我的故乡,在雪域高原一隅,没有鱼米之乡的轻柔温糯,亦没有茫茫都市的红灯绿酒。在这片古老安详的土地上,湖水碧透,太阳耀眼,百姓和乐、真情动人,悠然嚼食的羊群印下的寂寞的符号以及虔诚的长头早已让人忘记了时间的走向;还有那恒久的漫山经幡和清晨薄暮缥缈的桑烟,在日光的缝隙下迤逦漫延,我神亦为之驰。
    如同中了蛊般,故乡河流涌动,犬吠蝉鸣,风情敦厚都刻在了我的心尖上。故乡情之真善美,伴着我行过这逝水流年。我想久久沉醉在这不忘初衷的质朴净土,因为他们,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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