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

   沿山间石径而上，来到半山腰，只见路边一老妪，身旁一张旧式木桌上摆了一堆饮料和矿泉水，旁边几张竹编桌椅，有游客歇脚饮渴。我们一行人走上台地，各自找了椅子坐下休息。老人没有卖吆喝，也没有撵客，自顾自等着路过的游人自行前来买水，卖掉几瓶，又从旁边一个陈旧的冰柜里拿出几瓶放到桌子上摆好，并不理会我们几个占位又不买水的不速之客。于是，我们且放松了心情，贪婪地呼吸着山里沁人心脾、略带野草味、湿漉漉的空气，悠哉地躺在椅子里，享受着难得的舒坦与安静。

   缓过气来，我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和那位老者。这是一块十分幽静的山间空地，树木环绕四周，身后一座土坯瓦房，看上去有年份了，显得破旧简陋。估计这就是老人的家。怀着好奇心走近老宅，轻轻推开堂屋门，只见里面黑洞洞、空荡荡，有些凌乱。借着门外的光看到有几件破旧的木制家具。墙的中央挂了一副观音像。左厢房里有一架床，应该是主人的卧房。右厢房堆着一些杂物。老人也不理会，随我们这些外人参观拍照。屋外空地上一大堆空饮料瓶，应该是老人收集好准备卖掉的。

   后院山坡上溜达着一群鸡，各个肥硕，悠闲地在树林里觅食。我拿着手机对着面前一只漂亮的老母鸡拍照，它挺配合，雍容稳重地站在原地，不时扭动着头颈对着镜头卖萌，随后慢慢转身，像个贵妇人似的度着方步走开了。其它的鸡随之消失在竹林深处。

   老宅门前一棵苍劲的古树，枝繁叶茂，树干树枝努力向四周伸展开来，上面长满苔藓，与这座老宅，还有路边的老者一同勾勒出一副“山野人家”的画面，氛围是那么地古朴、宁静、和谐，给人一种沧桑的自然美感。

   我来到老人的身旁，和她聊起家常。方知老人已八十有余。身后的老宅也有百年历史，是老人的老人留下的祖屋。子女们在城里打工，她年事已高，腿脚不便，好多年没下山了，就在家门口做点小本生意，也是不让自个儿闲着。给老人聊天，感到山人特有的简单、纯朴、善良。我问老人养的鸡卖不卖？老人说不卖，一直养着。难怪这些鸡各个儿肥壮，都养成老寿鸡了。我想老人一定不会轻易宰杀它们，这也是这些鸡们的福气了。它们有老人的呵护，在山里活得自由自在。换了在城里早已成为人们盘中餐了。

   我们毕竟是过路客。时间不早了，还要赶路。一行人起身与老人道别。老人满脸笑容用乡语和蔼地回应：慢走哈！然后又自顾自做生意。

   走上台阶几步，我忍不住悄悄回望老人家。正午的太阳透过树荫缝隙透下斑斑点点的光，洒在老人身上，头上那一缕缕银发在风中飘动。游人不停地从她身边的石阶上下。老人安详地坐着，等待下一个买主。

   我在心里祝福老人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