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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撷趣

甘孜日报    2017年10月06日

     ■贺先枣

    乌啼

    一日,夜晚投宿,其地名叫洞达。住生产队保管室。临睡前,与同伴老金一道去为马匹添草料。老金手持一马嚼铁,一边走一边舞动, 一边谈谈笑笑。到马棚时, 一只红嘴乌鸦忽然从马厩内往外飞来,老金随手一舞,马嚼铁正好击中乌鸦头,扑地挣扎,顿时死去。顺手捡起来,扔上马厩棚顶,添足马料。回隔壁睡觉。忽然惊醒,原来天色大明,只听得屋外群鸦乱噪, 出门来看,只见无数红嘴乌鸦漫空翻飞,遮天盖日,真不知有多少,又见木桩之上、屋顶之上、石头上、草坝上站着不少,天上地上黑了一片,啼声震耳欲聋。

    保管员面无人色,以为大祸将临。棚内那两匹马惊嘶不停,几欲挣断笼头缰绳。不知出了什么事:便跳在草坝上挥臂哄赶,抓起石头朝天空乱打,有羽毛飘飘落下,鸦群啼叫更为剧烈,就是不肯散去。

    老金忽然记起昨夜之事,便翻身爬上马厩棚顶,把死乌鸦扔下地来,成千上万只乌鸦此时一起舞动双翅,搅的马棚顶上寒风习习,啼叫之声让人面对面也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念佛不停的保管员此时也不念佛了,而是恨声不绝,怨气冲冲。找到一把铁锹,就在保管室一侧空地上,挖开一小坑,把死鸦埋掉,好像是怕群鸦来掘墓,他竟用乱石垒成-个包,俨然一坟墓了。保管员燃起柏枝,一时浓烟滚滚,保管员肃立一侧颂经不已。

    许是烟雾太大,许是看不见死鸦,过了一阵,那群多得数也数不过来的鸦们终于散去,不知去往了何方。

    鹰唳

    天清气朗,数人相邀都拿一杆柳条做成的渔杆,到小河边钓鱼。等到从水里拉起鱼上岸,才醒悟没有带装鱼的家伙。便急忙在河边挖开一小水坑,把钓起来的鱼暂时放进“渔塘”且养起来再说。

    不一会,一群老鹰就从空中发现了这个水浅浅的小“渔塘”。盘旋良久,一只老鹰猛地从云端俯冲而下,从塘内抓起一条斤把重的鱼冲天而去。空中的老鹰发出一片啼声,却不是俯冲下来在塘内抓鱼,而是一轰而上围攻抓鱼的老鹰。嘴啄翅击,空中混战,场面激烈,忽然,一只鹰笔直从半空跌落在河水之中。钓鱼的人都议论,不知伤在了哪里。只见那只鹰,先还在波浪中扑腾,后来却随波逐流不再挣扎。被河水推到河对岸的石缝中。

    钓鱼的人中有杨姓某人说:老鹰的胃最能治人的胃病,极为难得,何不去捡来。有人便脱去外裤,不顾水野,趟过河去捡起了死鹰,然后,拖着这只巨大的鹰尸又从河里慢慢过来。 正在此时,那一群老鹰一齐飞到河面上空,一只鹰率先一个侧身猛冲下来,用翅膀扑打拖鹰过河的人。那人急忙用空着的手来护住脑袋,口中惊叫。鹰翅从头顶而过,幸未击中。刚松-口气,另一只鹰已降低高度,一侧身,展翅就打。那人忙乱中把手朝空手乱摇,口里怪叫。那群鹰一只接一只,上了又下,下了又上,叫声不断,围绕盘飞在拖鹰尸过河人的头顶上,鹰翅煽起的风竟使河面之上水花乱溅。拖鹰过河的人大窘,呼救不息。河岸上的人抓起石头朝空中猛打,石头击中鹰翅膀,卟卟直响,鹰虽不退,倒也不敢再飞那么低。河底又滑,拖鹰尸的人跌跌撞撞,几次倒在水里,但到底没有松手,好容易走回岸边,惊吓得半晌做声不得。古怪的是那群鹰再也不来攻击上岸的人,在半空之中缓缓飞来飞去,时有那悲唳之声从云空传下。

    戏熊

    亚宗那地方,现在叫做村子,当年可是叫生产队。一直记得有两个胆大的汉子,当年都是社员,可惜忘了姓名。

    有一次,亚宗生产队派出几个人去为供销社驮盐巴,这两名社员也在其中。驮盐回来的路上露宿了一夜,天亮才发觉,一头驮牛不知怎么跑脱了。于是,大家就派这两位背了驮鞍去找那头牛。两个人走了很久,沿着雅砻江的草坝里就是没有发现那头牛的影子。两个人怀疑那头牛钻了山沟,因为山沟里林深木密,在草坝的路上看不见,二人就顺着沟往林子里找。进沟不久,二人老远就看见一个土坎下有个什么东西在动。又走走,走近一看,看清了是一头熊,那头熊把头埋在土坎下,正很认真地在一个洞里掏什么。熊肥实的、 圆圆的屁股正好冲着他俩。两人蹲下来商量了一阵,做好准备,悄悄地朝熊走去。到了熊身后闪电般地朝熊猛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用肩头顶住了熊屁股,用尽全力把那头熊往坎下的洞里塞,另一个人三下五除二,转眼间把那付驮鞍给熊拴了背上。这时,两个人吼叫一声,一齐撒手、-起跳到坎上,又一齐转身往坡下跑。那头熊遭到突然袭击, 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扭过头,估计也吓破了熊胆。等待这二人松手跳开,又感到了自己背上有什么东西附着,蹦了几下,那东西还在背上,也顾不上往土坎上看一看,原地打了几个转,驮鞍依然在背上,那头熊甚至连叫也没叫出一声,掉头就往密林深处狂奔,一路上树断枝桠折,越跑越快。两条汉子笑得捂着肚子满地打滚,不料这时,那头驮牛却从另一片林中蹿了出来。看来,驮牛是被那头熊惊出来的。

    抓住了驮牛,但驮鞍让熊背走了。

    回到生产队,两个人赔了一付驮鞍。回到家里说起这件事,惊得家里人瞪大了眼睛。第二天,生产队长代表全村的人把二人臭骂了一个上午。两条汉子却很得意, 因为他俩做了件恐怕以前没有人做过,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人敢去做的事。当然,他俩注定要被家里人骂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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