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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 趣

甘孜日报    2017年10月21日

    ■贺先枣

    区卫生院背后是一片荒地,乱石重叠,其间杂草丛生。这是一块离人烟极近的地方,按理不该有什么野物。可是,好多人都看见在这片荒地里的一只火红的大狐狸。附近的猎手们都不来猎杀这只狐狸,说这只狐狸已有了仙气,谁去招惹它谁会自讨苦吃,已有了很多教训了等等。从内地分来一个姓李的大学生, 当时不过二十五、六岁,血气方刚。连续两天下午在区医院后面的荒地里闲走时,都看见那只火狐,一想到那张狐皮可以做两顶帽子,李医生动起了心思。从友人处借来一支康定造的明火枪,填上火药,装上散弹,试了一次又一次。看见那只狐狸就放枪,常只见金光一闪,狐狸踪影全无。不见血迹,连根毛也不见。由于常常伏在那片荒地里的石头背后,杂草丛中等待那只狐狸,李医生同其他人交往越来越少,旁人看他,都觉得李医生连模样似乎也变了,整天里紧紧张张,区医院附近的群众都说李医生中了魔,区上的干部说他发神经。

    枪不行,李医生又琢磨安套子,套住的竟是一条条瘦不可言的野狗,安套子不见效,李医生又换了个办法。不知他从什么地找来了些炸药,然后用香烟盒里的锡泊纸包成小圆球,外面再涂上一层酥油,丢在那只火狐可能出没的石头旁、洞口边。李医生希望那只狐狸被酥油的香味引来,只要它把那些喷香的小圆球含在嘴里一嚼,炸药就会爆开它的脑袋,而狐皮则完好无损。

    连续几天,都有沉闷的爆炸声从那块荒地里传出。李医生闻声就跑,不料炸伤,炸残的仍是那些什么饿慌了的野狗。

    最叫李医生愤怒的是,那只火狐仍然在石头上跳跃,有一天李医生还看见那只火狐在水沟边喝水。李医生把所有方法全用上,安套子、放炸药,提着明火枪在野地里过夜。终于在几天后的一个清早,李医生第一次清楚地看见了这只狐狸的脸,事后,李医生对人说,狐狸的脸上带着很好看的笑容。当时的情况是,火狐从区医院的围墙上跳进院里。李医生高兴得赶快绕着围墙朝大门跑,因为医院里喂着一只大花狗,夜里放开,要天大亮才拴在墙角里。

    李医生听见院里的大花狗发出如雷的咆哮,激动地快步如飞。推开区医院的大门,李医生一眼就看见那只狐狸往墙边跑,他急忙举起明火枪,狐狸在墙底下头闻了一下什么,忽然一纵身上了墙头,大花狗也冲到了墙根,也埋下头去像是闻什么,接着把什么吃进了口中,就在火狐从墙头跳下去的同时轰的一声响,大花狗半边脸被炸飞了,血肉模糊,痛得满院乱滚乱蹿,哀嚎不已,而那哀嚎声却不再像狗叫,仿佛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怪物在哭喊。

    李医生惊呆了,他看见了眼前发生的事,他想不通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闻声而来的人们对李医生说,这是那只火狐专门叼了颗炸药来丢给大花狗的。

    从此,李医生不再去猎那只狐狸,人们说他又正常起来。过了段时间,李医生要调到新疆石合子去,因为他爱人在那边。话别时有人说新疆也冷,有狐皮帽子就好了,李医生闻言一时满脸惊惧。连说狐狸这东西猜不透、猜不透,情愿冷一点也不再想狐皮帽了。

    自古以来,都说狐狸聪明伶俐有灵性,不知真还是假。区医院背后荒地里那只火狐,据说至今还在,这倒是真的,许多人都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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