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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巴莫斯卡格萨尔藏戏速写(二十九)

甘孜日报    2018年01月19日

走进莫斯卡,

也就走进了宁静与真诚;

走进格萨尔史诗文化,

也就走进了神奇和向往。

莫斯卡之行,

铸就深情。

——作者手记

        纵观世界戏剧史,较多的是以怜悯和恐惧作为悲剧戏剧的心理状态,而在丹巴莫斯卡格萨尔藏戏看来,这样的痕迹似乎并不明显,在整个演出中,无论是观众传递给演员,还是演员传递给观众,仅仅是一种愉悦而已,仅仅是一种内心崇敬之情而已。尽管如此,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戏剧演出的“净化”目的痕迹还是不同程度的存在。

       我们很难说明“净化”目的不存在,因为莫斯卡格萨尔藏戏和其它戏剧一样,其教化过程中自然会拥有“净化”的目的,虽然这样的传递过程是相互的,而且是格萨尔史诗所固定的,但是,演员和观众在传导过程中,无疑在心灵世界里,或是情感世界里,在完成对格萨尔史诗的崇敬过程中,演员和观众自身在获得愉悦的过程中,在完成内心审美情趣的过程中,无疑会获得“净化”境界的,会实现“净化”目的的。因为在演员和观众心里,格萨尔史诗的所有细节都是了熟于心的,每经历一次这样的传导或满足,完整地说,也就是一次“净化”过程。把自己融入到这样的审美情趣之中,把自己作为一个虔诚的观众,就会感受到这种“净化”功能的魅力。无论是观众的眼神还是观众的融入,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我印象最深的是莫斯卡人的微笑,这是至关重要的表达方式,之所以这样的“微笑”能够如此清纯和淡定,我想与莫斯卡格萨尔藏戏的传承有着很明显的联系。我十分注意观众的表情,眼泪、唏嘘、紧张、奔放、狂热等等,很难与“净化”割裂开来。因为演员和观众经历了这样的演出之后,当他们真实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的时候,格萨尔藏戏所表达出来的内涵自然会“指导”和“引导”他们进入各自的生活。

       亚里士多德在其专著《政治学》中曾经分析过艺术欣赏者的激动状态而升华为净化境地的过程:“有些人受宗教狂热支配时,一听到宗教的乐调,就卷入迷狂状态,随后就安静下来,仿佛受到了一种治疗和净化。这种情形当然也适用于受怜悯、恐惧以及其他类似情绪影响的人。”

      莫斯卡人这这种通过戏剧演出传导下实现的净化,其中既保留着格萨尔史诗的原始细节中所释放出来的情感强度,又真实地保留着与情感激动时所融合下的情感适度。这是一种非常完美的情感融合过程,也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净化”过程。这样的“净化”过程正是亚里士多德十分推崇的,同时也是当代艺术感染所应该拥有的成效,也是对艺术的一种社会责任和感染功能的合理要求,同时也是艺术作品的美德所在。

      走进莫斯卡是一种震撼,尤其是观赏了莫斯卡格萨尔藏戏,更是一种心灵上的洗礼。和演出相伴的那段经历,我的情感世界充饬着演出的真实画面,浮现出格萨尔史诗的真实画面。记忆中储存的关于格萨尔史诗的所有场景都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我的精神情怀始终被带引着。我的精神情怀完全融入进格萨尔史诗的细节之中,我由衷地感谢莫斯卡人,如此精湛的藏戏演出,如此厚重的文化遗产被莫斯卡人传承至今,这是一种巨大的贡献。随着剧情的逐步发展,我的内心燃烧着崇敬,脑海里满是一幅幅精彩的画面。莫斯卡居然拥有如此美丽的一道风景,竟然如此逼真地传承着格萨尔史诗文化。在莫斯卡这样的高原牧场,要完成这样的传承足以令我们相信一句话,这就是“特立独行的人是最坚强的”。

      莫斯卡格萨尔藏戏再次超越并证实了特殊的戏剧观演之间的关系。在戏剧理论界所谓的“第四堵墙”即观众与演员之间的一堵墙,在莫斯卡格萨尔藏戏里被推倒了,在演员和观众之间没有距离,甚至在观演角色上彼此都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格萨尔史诗文化“流动”中的同一角色。演员是在诠释格萨尔史诗,是在释放对格萨尔史诗崇敬之情,而观众呢?也一样是在表达对格萨尔史诗的崇敬之情,一样在诠释着情感世界的格萨尔史诗。格萨尔史诗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成为演员和观众共同演绎的内容,正是这一纽带,使演员和观众融为一体,成为一个“同一体”,演员在演出时不是孤立的,始终和观众一道前行。

      演员演出的全部过程,也是观众欣赏的全过程。所不同的是观众并不是“局外人”纯粹的静静的观赏,乃至于最后落幕时的鼓掌欢呼。而是全身心的融入,演员的举手投足,乃至队形的变化,都是观众内心所熟知并期盼的。这一论点可以从观众观看演出时的沉静、兴奋得到证实。无论是沉静还是兴奋,观众的情绪表达都是自然流程,并不全是因为演员的表演,在这种时候,演员的演出仅仅是起了一个引领作用,是把观众内心储存的关于格萨尔史诗的记忆引发出来并感动观众,观众所表现的激情,与演员演出本身没有太多的关系,观众是沉浸在格萨尔史诗原本的故事情节之中。因此,戏剧理论界所认知的关于演员在演出过程中所具有的“化身”方式创造角色,在莫斯卡格萨尔藏戏演出中却呈现出另一种艺术特色。演员的外部表现源于演员自身记忆中储存,源于对格萨尔史诗的崇敬与热情,更多的不是“导演”所要求的动态表达,也不是无控制的随意发挥,更多的是审美情趣层面的理性情感的自然“流淌”。内心情感体验与内心审美情趣需求达到完美的统一,是演员与关于格萨尔史诗记忆的高度融合,是角色与记忆的高度融合,是演员表演与审美体验的融为一体,是演员与观众审美情趣的高度一致。

      很难把莫斯卡格萨尔藏戏定位在藏戏剧种群中某一位置上。理论上把西藏传统戏剧(蓝面具藏戏)视为影响大的剧种,认为其丰厚的传统内涵和发达的戏剧艺术是诸种藏戏剧种中较为突出的剧种。长此以往,国内外则把蓝面具藏戏统称为藏戏,其实,这是不全面的,这种观点不能较为完整地体现藏戏的特征。莫斯卡格萨尔藏戏就是很好的证明。我不否认莫斯卡的格萨尔藏戏汲取了传统藏戏的诸多营养,但是,其受安多地区、嘉绒地区诸文化的影响也是十分明显的,这种高度融合形成了别具一格的戏剧风格。

      我们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加以讨论:一是在唱腔上保持了古老的发声方法,多用脑后音与胸腔共鸣的发声方法,此地区民间声腔及其音调的特点较为突出,这样的发声效果多呈现高亢雄浑的音质音色。二是具有浓郁的宗教色彩的传统技艺,其古老神秘、粗拙瑰奇的艺术风格尤为突出。三是以嘉绒地区民间歌舞入戏,吸收了嘉绒藏区和安多藏区的藏戏流派的艺术风格而自成一格。四是丰富成熟和精美活泼的艺术风格,且在内容和形式上都有创新元素,深受观众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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