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20年05月22日
◎刘安全
揭开《格萨尔王传》史诗宗教文化的面纱,其真实的历史便显现出来。史诗中很多大将的实物遗存和居住遗址,都在多康地有物可证,有诗可鉴。
就以《格萨尔王传》史诗中叙述的岭国中心,都城所在地多康“岭”为例,其实多康“岭”这个地方,就是现今的德格县的俄支地区。格萨尔称王后居住的森周达泽宗、大将嘉擦协嘎居住银水生铁城、大将邓玛居住的六山东沟城、大将错通居住的是乌鸦心房城、王妃珠姆的行宫、王妃阿达拉姆的宫殿等,这些城堡遗址,以及史诗中描写的地形、地貌,直到现在还清晰可见。
这么宏大的一部史诗,其中必然有能产生这部史诗的文化土壤,绝世的《般若密多八千颂》、仅有的千年藏医宝典《宇妥元丹贡布·八大秘诀》、罕见的《元代封文》,此三件与多康密切相关的“康巴三宝”,已于2002年录入中国“档案遗产”,至于《格萨尔王传》史诗的文化遗留,在多康那更是不胜枚举。
在宋代,岭地出了个英雄格萨尔王;在元代,格萨尔王家族的第六代孙错俄批,被中央朝廷封为多甘等路和多甘等处宣慰司都元帅(元帅府设在现在的俄支,全名是朵甘思田地里管军民都元帅府);在明代,格萨尔王家族的第七代孙松吉降称(朝廷写为星吉儿坚藏),被封为朵甘卫行都指挥使司指挥使;到了清代,格萨尔王家族后裔每况愈下,朝廷封的地方官职位在德格土司家族职位之下。明朝中期和清朝中期,德格土司起用了两位能人,一个是唐东杰波,另一个是司徒·曲吉穷勒,这两个都是多康历史上的文化伟人。
以上这些看似不相关的历史文化和历史人物,能够同世界上最长的《格萨尔王传》史诗的创作与流传联系在一起吗?我认为可以。如果说《格萨尔王传》史诗创作的文化基础是受印度佛教文化、中国唐宋文化、吐蕃古代文化奠基的话,那么,德格后来的文化发展,则是受格萨尔文化影响的结果。这一点,以藏区佛教寺庙桑耶寺便可以证明。公元763年~775 年修建的桑耶寺,汲取藏、汉、印文化,分为三层建筑,第一层为藏式,第二层为汉式,第三层为印度式。
藏、汉、印三种文化,在多康碰撞的文化火花, 那就更多了。因为《格萨尔王传》史诗文化远比后来的德格文化早4个多世纪, 藏、汉、印文化又是影响产生《格萨尔王传》史诗的古老文化,其相互影响、根深蒂固。所以,《格萨尔王传》史诗文化和今天我们知道的德格文化,是出现在不同时期的同一块土地上。就是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前五百年出现了震惊世界的《格萨尔王传》史诗文化,而后五百年形成了底蕴深厚的德格文化,这两种文化既各自独树一帜,又相互有密切的联系。
吐蕃王朝时期,把整个藏区分为上部、中部、下部三大板块。即上部以阿里为中心的阿里三围(三围:古格被岩石围绕、普让被雪山围绕、芒域被冰川围绕。也有说朗达玛被刺杀后,其三个儿子到阿里各霸一方,称为三围);中部以逻些(拉萨)为中心的卫藏“四翼”(四翼:玉翼、卫翼、耶翼、元翼,也有说卫藏“四如”);下部以“岭”为中心的“四水六岗”(也有说“多康六岗”,四水是指黄河、金沙江、澜沧江、怒江,六岗是指擦瓦岗、马康岗、色莫岗、崩波岗、马扎岗、米娘岗)。《格萨尔王传》史诗叙述的区域既不是上部的阿里, 也不是中部的逻些,而是下部的多康六岗,重点又是多康六岗中心地的“岭”。
关于“岭”的叙述,《格萨尔王传》史诗从头至尾都有描绘。如“莲花生又睁开双眼,从上到下(上部、中部、下部)细细观察起来,突然发现,在多康六岗的中心,有一个叫‘岭’的地方,上岭八大色巴部落、中岭文部六部落、下岭穆姜四部落,在中岭和下岭的交界处,有一个十善具全(四德十格的来源),权势兴盛的部落,这正是幸福的太阳自己升起的地方(暗示格萨尔出生地)”。
又如《格萨尔王传》史诗中记载:“戎擦查根总管王、阿贡达吉老英雄、嘉洛秀格伊玛氏,白岭年高三老者。父亲僧伦第一人、上师拉孜贡杰第二人、雄狮奔杰第三人,白岭部落三伟人。一是九高大玉帐、二是鹏翼大飞帐、三是大帐如意旋, 这是白岭三顶大帐房。第一僧姜珠姆女、第二拉嘎彤孜女、第三梅萨绷吉女,这是白岭三宝妇”。《格萨尔王传》史诗中的“白岭”就是指今天的德格以俄支为中心的地带。后慢慢演变为“岭葱”家族名,即格萨尔王家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