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勇 潘敏

   乡城县民居

   乡城，地处四川省西南边陲，东与稻城县接壤，南和云南省香格里拉市毗邻，西靠巴塘、得荣县，北连理塘县。幅员面积0.5万平方公里，县城海拔2865米。距省会成都860公里。因地形而得名，藏语为“卡称”，其含义为手中佛珠。境内硕曲河、定曲河、玛依河三条河流由北向南并列纵贯全境，把全县地貌切割为三谷、四山、六面坡。

   乡城古为羌地；唐属吐蕃；元属吐蕃等路宣慰司；明属朵甘卫行都指挥使司地；明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属云南丽江木土司管辖；清雍正七年（1729年）设理塘宣抚司，乡城受其管辖；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奏准建置定乡县（取其平定乡城之意），隶属巴安府；民国二年（1913年），属川边道；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属西康省第五行政督察区；1950年属西康省藏族自治区；1951年更名为乡城县，1955年10月属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

   乡城传统住宅普遍为一户一幢，以土木结构为主，藏房的大小以柱头来定，现都为35根柱至118根柱。柱头越多，房子越大。整个建筑上虚下实，给人一种稳定感。其用来构建梁架的木柱取自当地山林。而黏度较强、湿度适宜的山地棕壤土被用于夯筑墙体，使用年限可达上百年。当地房屋普遍为三层，底层作畜圈；中层为住房、灶房、经堂；上层为打场、晒场，有的设为客房。每层除立柱外，都有通往楼层的楼梯。二层的住房用木板隔断，开设的窗户较多，面积比较大，光线充足。灶房均装有藏式大厨柜，里面放置碗、盆以及糌粑、奶制品等东西；水柜内安置水缸，同时还配有各种精工细作的柜子。经堂内有反映藏传佛教内容的雕梁画栋装饰，工艺精湛，能体现出本地人高超的民族艺术。在乡城，每年秋冬时节都要为藏房举办一场盛大的“灌礼节”，也就是采用当地一种白色黏土和水稀释后，为藏房外墙和院墙浇上一层白色黏土的古老习俗。

   当地人认为，如此为藏房行“白色灌礼”，有五个作用：一是相当于点一千盏酥油灯的功德；二是能驱邪镇宅，护佑人畜平安；三是能表达对山神的敬意，得到山神的庇护；四是能使藏房更加美观整洁，更好地融入周围的环境；五是从实用的角度来说，白泥覆盖的墙体能经受风雨的冲刷，有效地保护着墙体。而浇注墙体的白色“阿嘎土”和粉刷门窗的颜料皆是直接提取的黏性矿物质，防晒防雨、美观实用。

   乡城县青德镇布机村民居

   乡城县城往南十公里左右，是一派田园风光，及目所望，一幢幢白色藏房点缀其间，是恰到好处的心旷神怡。落入我们眼底的白色藏房，其样式是由当地传统民居发展而来的。与之前民居不同的是，现在所有的藏房，其屋顶都装饰有红色和白色相间的装饰纹样。据说，曾经这样的装饰与每一户人家贫富有密切关系，只有殷实富足的家庭才能将这些花纹样式用于房屋主体表面，而现在几乎家家如此。我们在众多大同小异的民居当中，想要搜寻到一处最为传统的民居，经当地人引导，我们来到了布机村。

   在一棵枝繁茂盛的核桃树掩映之下，我们找到了这幢民居。该民居以主人家的房名“宗萨”来命名。据房屋的主人介绍，此幢房屋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现在房屋虽然经过一些改造，但从其建筑样式风格和其墙体的斑驳程度，我们仍旧能够感受到该建筑在岁月中的积淀。通村路从该建筑的北边深入贯穿到其他的人家户。为了方便，房主人也将入口大门改到了北边，但原来朝东而开的大门并没有废弃，仍旧保留了下来。我们在测量的时候发现，现有路基高出原地面很多。

   整个外观而言，这是一幢三层退台复合式建筑，整幢房屋体积较大，房屋北面和西面开窗较少，窗多开在南面。该建筑整个外墙上半部呈白色，下半部由于年久经雨水冲刷，夯土裸露呈泥土自然的黄色。整个房屋外体并没有多余的颜色或饰样点缀，从我们测量的数据来看，夯土泥墙墙壁体较厚，逐渐向上收分。据房主介绍，每年房主仍旧会对此房屋行“白色灌礼”，上部干燥的地方被白色黏土覆盖，而墙体下部比较潮湿，有青苔长出，所以白色黏土无法附着于此。

   就其传统的功能来说，原来一层为畜圈所用，现在用于堆放杂物，二层是起居室，室内开有天井，采光良好。考虑到季节、日照长短以及太阳移动的轨迹等因素，人们巧妙地将智慧融入到建筑当中，夏天之时阳光不能照进天井，冬天阳光稀罕，却正好能照进天井，增加室内温度，真正做到了冬暖夏凉。二层设有厨房，在厨房里的土灶边上设有泥塑的灶神图腾，主体塑像里都有猫的一席之地。在乡城的民间，猫有特殊的宗教地位，严禁伤害，即使是对偷鸡盗食的野猫，也不准轻意责打。二层还设有经堂，经堂开窗较大。三层用作卧室，三层及四层的退台用作堆放、晾晒农作物。房顶四角安放有白色石头，能清楚地了解到当地的白石崇拜的信仰民俗。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由于历史的一些特殊原因，这幢房屋分给了六家人居住，足见这幢房屋面积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