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剑锋

红四方面军西进的康北地区，乃筹建中的西康省境域，属国民党四川军阀刘文辉二十四军防区。为加强康区的防务，国民党虽不在折多山以西的藏族聚居区布防正规部队，但企图利用当地土司、头人、寺庙上层武装力量消灭红军。蒋介石亲自授予诺那活佛为西康宣慰使职，授权其组织地方武装（即诺那别动队）阻击红军。

1936年2月下旬，红四方面军西进康北的各项准备已经基本就绪。左侧，红五军在巩固铜炉房阵地的同时，配合红三十军一部在东谷、毛牛布置侧面阵地，并在交防红三十一军过程中，频频出击大炮山阵地，严密警戒康定方向之敌右侧，红五军交防红三十一军后开始向绰斯甲、观音河地区转移兵力，调查通往道孚、炉霍道路情况。红三十二军从懋功地区直插康定瓦斯沟一带，做出佯攻康定态势，正面，受诺那指使在党岭雪山以南布防的丹东土司肉孜，春节前夕已被金川省军区藏民独立二师（丹巴独立师）和驻大桑红军击溃，为主力红军翻越党岭雪山打开了通往胜利的大门。

红三十军作为先遣部队跨过雪山后直扑道孚县城，开始了向康北的胜利进军。道孚灵雀寺紧闭山门与红军对峙。为不破坏寺庙建筑，红军在当地群众张德喜带领下攻占寺庙后山碉堡，进围灵雀寺。僧兵多次夺碉无效后见大势已去，于3月1日弃寺逃窜，县城即被红三十军全部攻占。之后红三十军八十八师在刘伯承、程世才率领下，沿鲜水河向西北方向的炉霍县境前进，7日在道孚、炉霍两县交界处的将军梁子与诺那别动队所督率的炉霍地方武装相遇。别动队参军刘志诚被红军击毙，余众400余人逃散，红军尾追别动队入炉霍老街，进围寿灵寺。

红八十八师围困寿灵寺期间，抗日红军总部进驻道孚，总政治部签发《关于少数民族工作的指示》，要求各部队“为着统一战线的建立，对土司，头人采取更宽大的政策”。据此，八十八师通过通司（翻译）向寺僧开展抗日救国宣传，说明红军宗旨。尽管僧兵两次开枪打死翻译，红军仍围而不打，力争和平解决。3月17日，诺那见甘孜县的东谷，白利土司及德格土司所属的阿都头人所率士兵已至朱倭，于是命别动队长秦仲文率领别动队1500人往援寿灵寺，格聪活佛见援兵已至，于当晚命铁棒喇嘛率众夜袭红军，企图里应外合，夹击取胜。不料土司援兵不堪一击，甫一接战即被击溃；而寿灵寺铁棒喇嘛亦在战斗中被红军击毙，余众逃回寺内。22日，李先念、陈昌浩率八十九师进至炉霍后，鉴于寿灵寺顽固阻击红军，红军决定智取该寺。24日，八十八师突然撤围，向西开去，八十九师则隐蔽于东南方向的虾拉沱，准备攻城器具，于25日夜间突袭越墙入寺。格聪慌忙从后山逃走，余众全部被俘。红三十军打开寿灵寺后，由于认真贯彻执行了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和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争取团结寿灵寺世袭管家益西多吉的工作获得成功，并由益西多吉派其亲属专程前往朱倭觉日寺和甘孜县的甘孜寺做了大量工作，红军遂于30日顺利进入甘孜县境。诺那得到消息，率使署人员从普玉隆顺雅砻江而下逃往瞻化，别动队由秦仲文率领逆雅砻江上退守甘孜、德格两县交界处的绒巴岔地区。红八十八师二六五团在郑维山率领下经柯则进至绒巴岔击溃别动队，秦仲文只身经白玉逃往内地，红二六五团遂驻防于这一地区。

德格土司，在西康藏区各土司中，是实力最为强大的一个。红军围攻寿灵寺时，他派属下头人阿都翁呷率队至炉霍参与内外夹击红军的战斗。及至诺那别动队在绒巴岔被红军彻底击溃，他受诺那之命而调集的2000马队，已在雀儿山东麓的马尼干戈一带集结待命。1936年4月中旬，由夏克刀登率领马队，采取突击方式，东出奔袭驻防于绒巴岔一线红军。红二五六团退守里拉村内，并于当晚夜袭土兵营地，俘土司带兵官夏克刀登及邓柯林葱土司大头人雀多吉登。夏克刀登被俘后，红军对其进行抗日反蒋宣传和党的民族、宗教政策教育，并通过他说服德格土司与红军在4月23日签订《互不侵犯协定》，互相以绒巴岔为界和平共处。红军西进康北战役计划至此胜利结束。